来晚舟的身上有三个纹身,分别在他的左手手心,额头和他的腰间。他被抛弃过三次,妹妹,父亲,还有母亲。来晚舟偏执的在最后一次和他们触碰的地方纹下了痕迹,三颗透着血色的朱砂痣,是他的心头血所凝聚的痕迹,像是什么极为讽刺的证明,每一处看见,都是一次警醒。
来晚舟总喜欢在二楼的健身室锻炼,每一次都会拉扯着随月生作陪,哪怕随月生再不愿意,也没办法违背他的话,往往总是来晚舟游刃有余,随月生却已经上气接不了下气的喘息。
每每到了这时候,来晚舟总会格外亲民些,他会和随月生一块儿坐在沙发上,就那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谈天说地,关于三颗朱砂痣的来历,也是那时候透露给随月生的。
随月生对自己的性取向十分了解,他谈过女朋友,却做不到对任何人有感觉,瞧见来晚舟的第一眼,他便知道自己的心是什么样的。那三颗历历在目的朱砂痣,随月生每一次瞧见,都在克制着自己落吻的冲动。
他不敢。
不过今夜,他想试试看。
来晚舟的酒量不太好,因此他也喝不来大多数的葡萄酒,最喜欢的就是味浓但是酒精度不是很高的干白,今夜也算是喝了个微醺,此时来晚舟洗了澡,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看财经报告。
随月生在拿到张医生派人送来的药品之后,快速回到小房间里洗了个热水澡,他刻意在浴池里点上了柑橘味的精油,让似有若无的柑橘果味随着水汽的氤氲缭绕全身,柑橘是来晚舟最喜欢的味道,没有之一。
近一年的相处,不单是来晚舟摸透了他的软弱无能,随月生也在悄无声息中观察来晚舟的种种,他的喜欢厌恶,随月生全都了然于胸,没有半分差错。
随月生胆怯懦弱,可越是无能的人,做起蠢事来反而是越不知者无畏,他鼓起了勇气,自然称得上是勇气可嘉。随月生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骨子里的劣根性,他不是什么好人,他有想做的事情,于是便从心而动了。
他承认自己是在刻意的引诱讨好,哪怕是恶向胆边生,他也毫不畏惧。随月生悄悄溜进来晚舟的衣帽间,顺手拿了一件白衬衫,就着更衣镜前换上,来晚舟比他高上一截,他衬衫的长度刚好到随月生的大腿根,随月生刚洗过的头发随意地散在肩头,未擦干的水珠顺着狼尾滑落下来,打湿了衬衫,本就不算厚实的布料贴在皮肤上变得透明,随月生的肌肤透着水汽蒸腾过的红晕,病态的白,挠心的红,隐隐可以瞧见肌理纹路的衬衫,连眼角的泪痣都似乎带着不寻常的媚态,这副模样,随月生自己是十分满意的,他对着镜子检查了许久,终于挪开了步子,前去敲响了三楼主卧的房门,他依照来晚舟的习惯敲了三遍。
“少爷,是我,我可以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