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宝莺宝，别睡啦，太阳都晒屁股了哦，小家伙们都已经跟着爹妈一起走了，咱们也快些，行李已经带走了，你只要把自己收拾妥当就是。”
吴仲商把自家的小丫头从床榻上捞起，替她穿上小衣之后便再也没有动作，杜莺时刚睡醒时的脾气不受控制，有时总是会无差别的口出狂言，真的没睡醒，甚至会骂骂咧咧的一通乱说，像是个机关枪突突的往外冒子弹，就连吴仲商有时也会觉得她说的话太刺挠。
刚成婚时，吴仲商也是花了很长的时间去适应，他的脾气不算好的，偶尔也会和杜莺时吵架，就连家里的花瓶也摔碎过不少，只是这么吵着嚷着，也是恍恍惚惚过了三两年。
多年的相处，吴仲商也是了解自家媳妇是个什么样的脾性，惹不起他好歹还躲得起，只要顺着她的心意就一定不会出错。
吴仲商摸不准女儿家的性子，不知道杜莺时喜欢穿什么样的衣裳，于是也不敢擅自作主，时间紧迫，只好叫醒她。
杜莺时迷蒙着一双眼，伸手指了指那窗边的榻子，吴仲商会意，将那身裙子拿来给她细细穿好。
那是一身勾银累丝的米白色旗袍，衣料柔软细腻，领子却是极为立体，上头细碎的点缀着不少的珍珠，姣好的勾勒出杜莺时的身姿婀娜。比传统旗袍更为体己的是，这身旗袍外头有一件方领的毛绒坎肩，搭在旗袍外头非但不显突兀，更是极为暖和。
“莺宝，抬腿。”
吴仲商拿过杜莺时平日爱穿的丝袜，指尖划过她的脚踝，直达肌肤内里，磨蹭半天才替她穿好了衣裳，这一番折腾下来，杜莺时也是彻底醒了神。
“真是个伪君子，穿个衣服都能这么慢腾腾的，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样子，半点儿长进也没有。”
吴仲商替她将擦过的毛巾放回原处，听了这话将杜莺时抱在怀里，掐着腰落下一个浅尝辄止的吻，明明动作极轻，却足够让人脸红耳热。
“我倒是有地方长进了，莺宝不是清楚得很。这不是时候不对，否则阿，这身衣裳还不能穿到你身上呢。好了，咱们不折腾了，快些收拾好了，爹妈还在轮渡口等咱们呢。”
杜莺时没好气地给了他胸口一拳头，连声骂着这人不正经。连孩子都生了俩了，吴仲商还是这么个外人眼里冷冷清清，在她面前流氓得不行，活像个二流子的模样。
“明明是你在折腾，这还恶人先告状了，真的是，那快些的，我简单化个淡妆，你来替我簪发。”
吴仲商应了声好，顺手拿过一支和田玉雕琢的玉兔簪子，轻巧玲珑地替杜莺时盘了个圆润饱满的发髻，斜缀一支玉簪，清丽婉转之中带着丝缕的明媚，与那身旗袍相得益彰，很是好看。
自打小渡口与明月楼合并之后，府里的下人也经历了一番清洗，吴仲商与杜莺时都不是什么喜欢身边的人太多的，更是喜欢那点子夫妻间的情趣盎然，将身边伺候的人精简大半，连吴仲商这个手脚笨拙的，在日积月累下都学会了伺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