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地,关于林如海回归的新闻很热火,国内媒体热议且欣慰,人们乐见英雄无恙归来,网络沸腾了一个来月才渐渐平息,对于要求采访的媒体,林如海统统回绝。
同样一如既往地,米国方面扬言要把安那波利斯事件元凶绳之以法,几乎每天都要督促国际法庭以战争罪抓捕引渡林如海。当然也少不了英日方面助拳,前者说林如海杀人、走私、贩毒,后者说林如海是间谍。
这些熙熙攘攘、沸沸汤汤,林如海早不在意了,七月下旬的这天,他登上飞往杭城的飞机,夏雨的大弟子仉文玉接机,傍晚,车子来到杭城城郊石湾镇砖头村的天心派,夏雨迎了出来。
“小林。”
“夏老。”
两人拥抱了一下,自从结识以来,两人并没有太多时间亲近,因为林如海太忙了,两地又相距很远,但同为奇门术法的高手,彼此的心理距离比表面近得多。
“张老前辈怎么样了?”
夏雨脸色平静,“也就这几天了,”几个人进去,到张栗子卧房门前,夏雨对林如海道,“你自己进去吧,师叔好像有话单独对你说。”
林如海第一次见张栗子,还是那次在京城公园杀了三个血魔族之后,当时惶惶不可终日,心理压力极大,接到胡海田的电话,逃也似的南下。
甫一见面,未等他说话,这个瘦弱干枯、似乎行将就木的老头就道出了他的门派,紫玉门,马上,他又感应到林如海身上的术法灵动和紫玉门有差别、有所不同。
当时林如海还不知道血魔指环的事情,只以为是闪电能量,便讲了自己遭遇滚地雷和自学术法的事情,之后向老头请教了很多术法方面的困惑。
他杀人后的心理负担,也是张栗子和夏雨帮他卸下的,前者对他说:学会了术法,一生就不可能和普通人一样,要么你遇到事,要么事情找上你,只要不滥杀无辜,遇到为虎作伥之辈,杀之有何不可?惩恶即是扬善,这也是修行,不用太放在心上。
后者认为杀人不值一提,说杀几次就习惯了,这世上总有恶人得不到法律的惩罚,那就让我们来弥补这个漏洞吧,不然学一身功夫干什么?夏雨说的时候语气很平淡。八壹中文網
林如海走进卧室,张栗子在睡着,他便坐在床前等待,这老头九十多岁了,当年人称摩云手,是江湖有数的前辈高手,此时干瘦得像老了的鱼鹰。
几分钟后,张栗子慢慢睁开眼睛,那对深陷的眼睛已经不再尖利慑人,“你来了。”
林如海起身行礼。
“坐吧。”张栗子声音低微。
老头看着天棚,似乎陷入回忆中,半晌才说道,“岁数越大,早些年的事情反倒记忆的越清晰……八十年前我十八岁,有一天和师傅在巴蜀道上遇到一个异人,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他也是术士。”
说到这,张栗子看向林如海,续道,“最近几个月我突然想起这个人,才发现他身上的气息其实并非这世界的,感应过去,其实那是一股子非常不同的能量。”
林如海看看老头,惊讶道,“难道和我身上的气息很像?”
张栗子微微点头。
这让林如海震惊!难道八十年前垒沙大陆的血魔族就来了地球?怎么可能?他惊讶一会儿,将垒沙大陆人来到地球的事情经过讲了,也讲明自己身上其实是魔石指环的能量。
今天的谈话让彼此都很震惊,张栗子呆了一会儿,确认道,“你是说外星人借助我们的身体来了,然后又被我们的军队消灭了,是不是?”
林如海点点头。
“那八十年前是怎么回事呢?”张栗子问道。
林如海当然也不知道,不过他将梁可颐的理论讲了,即便曾经有外星人来了,但几十年过去,估计也早被世界同化,变成普通人了。
张栗子听了,轻声笑道,“我解开了一个疑问,行将就木居然又学到了新东西。”
林如海安慰他说他精神还很健旺,但张栗子摇摇头,问起紫玉门传人的事情,这个话题让林如海惭愧,他确实没时间,但也压根没想到收弟子,将紫玉门的传承传下去,因为修习术法实在太难了。
“吴长风是紫玉门十八代传人,张鼎宸是十九代,你是第二十代传人,虽然你是自学,但因缘际会,也要负担起责任来。”张栗子难得用责怪的语气对林如海道。
老派人在意传承,第一次见面老头就提到这个话题了,林如海只得点头,保证自己以后用心。
这次交谈的次日清晨,张栗子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