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雄,抓住他!他不是你家少爷!”
天雄听到手机里的声音后,先是一愣,随后便追了上去。
但到底还是晚了几秒钟。
那人出门后便上了一辆车,车子疾驰而去。
“该死!”
天雄咒骂一声,就要上车去追。
手机里这时候再度传出来言知乐的声音,“别追了,告诉我你是在哪儿见到这个人的。”
天雄站住脚,想了想说:“就在公司,早上是我送少爷来的,怎么会不是少爷呢?”
“早上来公司后有没有离开过?”
“有,上午十点出去见了个客户,我把他送到地方,没一会儿就出来了,说要回公司,我就又送他回来。”
“在哪儿见的客户?”言知乐又问。
天雄说了个地方,言知乐让他重新回去。
她怀疑厉正则还在那个地方。
结束跟天雄的通话,言知乐便开始等他消息。
她的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手几次放在键盘上又抽了回去。
就像跟她家里人的约定一样,她跟厉正则之间也有一个约定。
若非必要,轻易不会启动他身上的定位跟踪器。
便是最亲近的亲人之间,都需要隐私和空间。
何况是情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大约过了半小时,天雄终于打过来。
“少夫人,少爷跟客户正在用餐。”
言知乐没说话,听到那边厉正则的声音,“手机给我。”
很快,里面传出他的声音,“吃午饭没有?”
“还没,有件事要跟你申请。”言知乐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手放在键盘上,“我要查一下你的活动轨迹。”
厉正则跟客户打了声招呼,拿着手机走出房间,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边,笑问:“怎么?担心我被人掉包?”
这是一家商务酒店,一楼二楼是茶点区,方便客人约会谈事,三楼是用餐区,四楼到八楼是住宿。
客人就是这酒店的老板,所以约见的地方就在这里。
两人相谈甚欢,中午老板提出一起用餐,他没有拒绝。
当然,期间也没有看手机,不知道手机何时已经关机。
分明是早上出门前常山给他充满的电。
一手拿着天雄的手机,一手还握着自己无论如何也开不了机的手机。
看样子是一点点也没有了。
“上午见客户,中午一起吃饭,期间没有看手机,没电关机了。”
厉正则简单解释了一下自己行程,知道她担心自己,于是又补充:“从今天开始,每隔一个小时就告诉你我在哪儿,在做什么,坚决不让你担心。”
“这倒不必。”
言知乐敲了下回车键,屏幕上清晰地显示出从今天零点到现在,厉正则的行程轨迹。
从上午十点半,到现在,他的活动范围没有超过直线距离五十米。
她随口问:“你这客户叫什么名字?”
厉正则:“廖泽宏。”
-
廖泽宏。
言知乐没有告诉厉正则,这个人是封南蝶的亲生父亲。
而知道这件事的人,应该也不会太多。
封南蝶原本是封家的养女,封城久名义上的妹妹。
十年前,封南蝶十五岁的时候,一个女人找到封家,说她是封南蝶的亲生母亲,希望能把孩子带走。
封家一开始舍不得,但他们尊重封南蝶的选择。
最终,封南蝶跟着自己的亲生母亲离开。
据她所知,封南蝶的母亲是个服装设计师,在国外也算是小有名气。
但她最为人知的却不是自己的设计才华,而是她丰富多彩的感情经历。
封南蝶是非婚生子女。
她出生的同一天,廖泽宏妻子生下他们的婚生孩子——儿子廖隽楠。
廖泽南跟妻子感情极好,两人青梅竹马,一起创业,如今的百亿资产全都是夫妻俩打拼下来的。
当初跟封南蝶母亲那一夜风流,是被人设计。
参与设计的人有他当时的竞争对手,还有就是封南蝶的母亲自己。
那时候封南蝶的母亲还是个刚从大学出来的学生,在公司实习期间,爱上了自己的老板。
她天真的以为让这个男人睡了自己,就能够逼他跟妻子离婚,自己好上位。
可她不知道,廖泽宏的妻子可不是什么软柿子,任人揉捏。
她把封南蝶的母亲跟竞争对手联合设计廖泽宏的证据败在了廖泽宏的面前,让他自己决定如何处置这个设计了自己的女人。
廖泽宏当然无法容忍,而他又有个致命的弱点,极其好面子。
廖泽宏与妻子是圈子里令人羡慕的恩爱夫妻,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身上有这样的污点。
封南蝶的母亲被秘密送到了国外。
封南蝶十五岁被接回到母亲身边的时候,廖泽宏才知道,自己还有个女儿。
他给封南蝶买衣服包包首饰和车子还有房子,唯独不承认封南蝶是自己的女儿。
所以这件事,至今廖泽宏的妻子都不知道。
言知乐很好奇,如果廖泽宏的妻子知道这件事,会是什么反应?
-
今天廖泽宏拖着厉正则,让顾青峰假冒厉正则去他办公室黑宇文腾轩的电脑。
这出戏其实一点都不精彩。
只有蠢货才会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黑竞争对手的电脑。
顾青峰的脑子怕是被驴踢了,才能想出这种办法。
当然,或许他这么做,还有别的目的。
厉正则的办公室里,应该有很多重要的商业文件。
“你上午见厉正则的时候,顾青峰假扮你,骗了天雄,让天雄带他去了你的办公室。”
言知乐尽量让自己的言语简单一些,她很饿了,赶紧解决完这件事去吃饭。
午饭时间已经结束了,现在是自习时间。
“他用你办公室的网络,也许是你的电脑,攻击了宇文腾轩的电脑。”
身后走廊里有脚步声,厉正则扭回头往后看。
廖泽宏从包间里走出来,冲他点点头。
他也礼貌性地回应了一下。
“辛苦你了,还没吃午饭吧?先去吃饭,别的事都不重要,晚上给你视频。”
临挂断,言知乐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他,兴许他知道,兴许一无所知。
“还有一件事,廖泽宏是封南蝶的生父,从十年前开始,他们就一直在秘密联系,廖太太并不知情。”
廖泽宏在包厢门口站着没进去,冲他微笑,看样子是要等他进去继续喝酒。
他刚才象征性喝了半杯,下午还有地王招标,喝酒误事。
如果他早知道廖泽宏跟封南蝶的关系,他一定滴酒不沾。
今天跟廖泽宏谈的合作,其实谈有一阵子了,双方因为价格和一些其他条件,一直没有谈拢,近段时间就一直搁置。
昨天晚上廖泽宏亲自给他打电话,约他今天上午十点在这里见面。
正事谈了半小时,却谈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东西。
剩下的时间全都是闲聊。
很多合作都是在闲聊和饭桌上谈成的。
鉴于此,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给足了廖泽宏的面子。
廖泽宏约中午吃饭他都答应了。
可现在,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笑话。
廖泽宏还在包间门口站着。
厉正则又看他一眼,不动声色地转回头。
“接下来的事,我来处理,你就安心学习。”
言知乐忍不住又提醒:“你办公室的门需要换一下了。”
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瞎操心,他比她多吃那么多年的盐,岂会想不到换门?
可她还是没忍住提醒他,总觉得他连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好,这种事肯定也想不到。
厉正则果真笑了,“我发现你越来越有做人老婆的自觉了,我心甚喜!”
言知乐翻了个白眼,切了通话。
厉正则放下握着手机的手,把两部手机抓在一只手里,看着窗外,沉默良久。
廖泽宏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些心慌。
他抿了下嘴,不再等厉正则,转身回了包间。
端起酒杯喝了口酒,试图压惊。
但根本不管用。
一口酒喝下去,从嗓子到胃里一路火烧一般。
他涨红了脸,被自己的口水呛着,毫无预兆地咳嗽起来。
咳嗽中,厉正则推门进来。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廖泽宏一眼,冷嗤了一声,拿起自己的大衣转身离开。
俞浩跟他一起来,见状也立刻站起身。
今天就只有廖泽宏厉正则和俞浩三个人在包间里用餐,两人走后,就只剩下廖泽宏。
他终于不咳嗽。
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拿起桌上的手机。
是妻子方雪来电。
电话还没接完,廖泽宏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
-
地王招标现场设在北城最大的港城大酒店。
在酒店的大型会客室里,所有的竞标公司都已经过来。
这其中,有背景实力雄厚的厉氏集团,还有新起之秀宇文集团。
厉正则和宇文腾轩并排而坐,没有任何寒暄。
厉正则今天来就只带了俞浩,天雄充当是司机在门外等候。
宇文腾轩的助理下落不明,而他连个替代的人都没找,独自一人。
厉正则虽然两个人,但他才一个,像个孤家寡人,显得孤零零的。
依照抽签顺序,每一家公司根据抽到序号进入招标的现场。
会客室对面的一个小型的会客室。
厉正则和宇文腾轩抽到的序号都比较靠后,厉正则倒数第二个,宇文腾轩倒数第一。
“厉氏集团请进!”
厉正则和俞浩站起身,进了小型会客室。
前面的公司进去时间在3-10分钟之间。
厉正则进去了足足半个小时。
宇文腾轩的心情和脸色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糟糕和难看。
今天对他来说,是极其糟糕的一天。
当然,也有令人高兴的事。
想起言知乐的帮忙,他不自觉勾起唇角。
脸色阴转晴,心情也好了起来。
似乎竞标能否成功,已经不再重要。
又过了几分钟,厉正则和俞浩终于出来。
身后跟着招标方的负责人。
宇文腾轩看向此人,微微一愣,没想到今天来的人竟然是公立松。
公立松亲自送厉正则到会客室的门口,这里面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送走厉正则,公立松看向大会客室内唯一的一个人。
“你进来吧。”
宇文腾轩站起身,按着招标书走进小会客室。
竞标书被公立松的秘书呈上,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公立松很随意地翻了几下,合上,抬头看宇文腾轩。
他问:“你有没有兴趣跟厉正则合作?”
宇文腾轩微蹙眉,没说话。
公立松看他的反应,便知道应该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那你可以考虑一下。”
宇文腾轩语气冷淡地问:“我跟厉正则合作跟今天的竞标有关?”
“我们本来意属厉氏集团。”
“所以?”
“厉正则希望我能看完你的竞标书后再决定。”
“结果。”
“选择不变。”
宇文腾轩霍地站起身,他觉得自己被羞辱了,转身就要走。
公立松叹了口气,“厉正则放弃了,把他机会给了你。”
宇文腾轩,“……”
刚才只是被人打了一耳光。
现在是好几耳光。
他很想有骨气地说“我不稀罕他的施舍!”
但到底是没有骨气,他为了这次竞标做了太多准备。
即便是今天遭遇到突然事件,他也没想过放弃。
所以,机会摆在面前了,他岂会就这么放弃?
公立松:“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有的只是一个利字。”
宇文腾轩没接话,从裤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点着抽了起来。
全然不顾屋子里还有其他人。
公立松气得想骂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最终忍了忍没搭理他。
过了一会儿,公立松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说一说他。
“你一会儿最好给厉正则打个电话,不管怎么说,打个电话是应该的。”
公立松:“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有的只是一个利字。”公立松:“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有的只是一个利字。”
宇文腾轩没接话,从裤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点着抽了起来。
全然不顾屋子里还有其他人。
公立松气得想骂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最终忍了忍没搭理他。
过了一会儿,公立松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说一说他。
“你一会儿最好给厉正则打个电话,不管怎么说,打个电话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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