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要不是我从中搞破坏,你跟时桓已经成为男女朋友,说不定现在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公交车过来,言知乐上了公交车。
车内除了司机没别的人。
张春根紧跟在后面也上了车。
言知乐坐在最后一排,他坐在她前面的座位上,咧着身子继续跟她刚才没说完的话。
“有件事,我应该跟你澄清一下。”
说起这事,张春棍挠了挠头,有些闹心。
这么多年过去,他至今都没能完全释怀。
“我喜欢的是时桓大学时同宿舍的一个女生。
我知道自己长得丑,表白信不敢署名,让时桓帮我给那个女生,顺便问问她找男朋友颜值占多大的成分。
如果女生不在意长相,那就让她按照信上的地址,去那儿见面。
时桓回去时那女生没在宿舍,后来时桓把我托她的事给忘了。
等她想起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女生又出去了,她就去约定地址找我。
她不知道我在上午已经见到有个比我长得还丑的男生跟那个女生表白,她同意了。
我很受打击,也觉得是时桓毁了我本来该有的一段美好爱情。
我生气跟她发脾气,她一开始还安慰我,就像小时候我安慰发脾气的她。
可没一会儿她就没耐心了,开始骂我。
你以为是你故意让我带你去找你大哥耽误了时间,害我没能在约定时间跟时桓见面。”
说到这里,张春棍再次舔了舔嘴唇,露出两排大白牙,笑得特别阴险。
“这么多年,看你饱受心理折磨,我真特别开心。”
“周小六,咱俩上辈子绝对是仇人!”
言知乐咬咬牙,真是个卑鄙无耻的家伙,难怪到现在还单身!
活该!
她皮笑肉不笑,“你最好一直单身下去,省得我再费心思搞破坏,我累,你也麻烦不是?”
张春棍变戏法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红本本,丢到言知乐的怀里。
“睁大你的钛合金狗眼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言知乐捡起来一看,结婚证!
这家伙居然不声不响都把婚给结了。
翻看里面,竟然是今天上午九点的事。
“没事,这更省事,结了再离,反正离婚证也不要钱。”
张春棍被气到,一把抢回结婚证宝贝似的踹进贴身的口袋里。
他哼了一声,不再搭理他。
言知乐用手指戳戳他。
不理她。
再戳。
还不理她。
继续戳戳戳。
终于把张春棍给戳不耐烦了,他喊了一嗓子转过身。
“周小六,我好不容易结个婚,你不随礼钱就算了,还要撺掇我跟我媳妇离婚,你毫无人性!”
言知乐忍不住笑出声,伸出手。
“干嘛!”
“刚才没看清师母的容颜。”
“长得可美了!”
提起自己的妻子,张春棍露出羞赧的笑。
看着结婚证上的照片上那张笑靥如花的脸,言知乐打心眼里也感到高兴。
前世,光棍儿四十岁的时候才结婚,妻子比他小两岁,婚后半年怀孕,怀孕六个月意外流产,导致无法再怀孕,由此抑郁,后来彻底疯掉。
那时光棍儿的妻子就是结婚证上这个叫何青燕的人。
如今他们已经结婚,时间比前世提前了好几年。
前世的悲剧,希望不要再出现。
“光棍儿,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结了婚就准备要孩子?”
张春棍挠挠头,“这种事,顺其自然吧,有了就要,没了也不着急。”
言知乐点头,顺其自然也许就是最好的选择。
她又说:“师母不嫌弃你丑,肯嫁给你,你可一定不能辜负人家。”
“我是那种人嘛?”张春棍拿回结婚证,看着照片上的妻子,合不拢嘴。
今天一天,他已经偷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有种怎么看都看不够的感觉。
大概,这就是首次恋爱就结婚的男人才能体会到的吧?
言知乐看他一脸的陶醉,忍不住又想起自己大哥和大嫂的事。
这俩人,都那么大岁数的人了,怎么都一点也不让人省心呢?
一会儿回家一定好好说说大哥。
每个人的生活环境不一样,对待问题的态度和看法也不一样,这都是很正常的。
关键是,两个人有没有想着要在一起一辈子。
有没有为这这个目标而共同努力?
如果有,但还是这样的结局,一定是其中一个人没有给另一个人足够的安全感。
就像大哥和大嫂这种情况。
大嫂畏惧婚姻,恋爱多年不敢结婚,还是大哥做的不够好,没有让她觉得他是足够信任和安全的。
她自己大哥是个什么德行,她很清楚。
收回思绪,言知乐看向还在盯着结婚证发花痴的男人,“新婚第一天你就让师母在家等你到这时候,你可真行!”
“你以为我想?”张春棍掏出手机看了看,没有妻子的信息和电话,“她今天值班到十点,我送完你顺道去接她。”
言知乐故意问道:“师母是做什么的?”
“她是民警。”
言知乐竖起大拇指。
张春棍:“我也觉得我媳妇特牛!”
-
公交车停在周家大门外,言知乐和张春棍一前一后下车。
“去家里喝杯水吧,距离师母下班还有三个小时。”
张春棍摆摆手,他今天该做的都做了,把要说的话都告诉了周小六。
后面就看她如何去做了。
如果能让周青阳尝试去改变,这是最好的结果。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周青阳和时桓彻底分手,两人从此以后不再是恋人。
每个人的人生都不可能完美无瑕。
正是因为有了瑕疵,才叫人生。
手机响了一声,同时,身后传来言知乐的声音:“代我向师母问好,礼钱转你手机上了,记得收一下,等我结婚,你按照这个标准的十倍随礼就行。”
正月底,言知乐和厉正则订了婚。
考虑到言知乐现在还是学生,订婚宴没有大肆操办。
订婚在周家举行的。
只邀请了亲朋好友。
订婚后的日子跟订婚前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唯一改变的是厉正则现在开口问言知乐叫“小孩”。
这个称呼,让言知乐一度表示怀疑。
问他为什么这么叫他,却又不回答。
转眼到了五月底。
距离高考还有半个月,厉正则来到南省。
临近高考,每个人都神经紧绷。
言知乐也不意外。
厉正则中午到的南省,先去了躺周家。
如今他进入周家是光明正大也不需要再经过谁的同意。
他为周家每个人都准备了礼物,吃了午饭后才去的学校。
言知乐还没放学,他就在校门外等。
期间,就在车里休息和处理工作事宜。
其实来南省之前,他已经把公司的工作安排好。
临走前跟俞浩交待,若非重中之重的事情,不要给他打电话。
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陪着言知乐高考,工作的事放在一旁。
入夏后白天变长。
晚上六点,天还大亮着。
一高不提倡上晚自习,所以从高一到高三,都没有晚自习课。
当然如果哪个学生想要学习到很晚,也是不提倡的。
毕竟学校内部没有住宿条件。
所有的学生都是走读生,如果有学生家里住得远,不是本市的,却需住宿的,也有安排。
一高的隔壁有个小区。
仅有三栋住宅楼的一个小区。
这是学校为老师和学生提供的住处。
三栋楼的设置不一样,分别是一居室,二居室和三居室。
由学校统一管理,安全能保证,环境也不错。
一居室那栋楼就是专门供学生住宿的,每年临近高考的时候,就会有很多高三生申请入住。
住宿是免费的,但学生需要自己打扫卫生,且保持宿舍干净整洁。
截止到昨天晚上,张春棍的班里三分之二的人都申请了住校。
到今天中午,余下的三分之一人中,除了言知乐,章游和苏浩楠之外,其余的也都申请了住校。
六点的时候言知乐看天还亮着,就又看了会儿书。
将近七点,她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她抬头朝前面看去,座无虚席,早已经放学,也到了晚饭点,但班里所有的人都还在。
然后她又扭头看同桌。
苏浩楠正专心磕数学。
“苏浩楠,你还不走?天黑了。”
苏浩楠头也没抬,“你先走吧,我要把这道题做出来,不做出来坚决不回家!”
言知乐垂眸看向摆在他面前的试卷,空白答题区已经写了一个“解”字点了两个“:”。
“嗯,你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解出来。”
抬脚,她又踢了踢前面章游的椅子,“走了!”
章游转回头,“等我五分钟,这套卷子做完。”
“五分钟我已经走出校园。”
言知乐拿上书包,起身从教室后门离开。
刚走出教室没两步,张春棍迎面走来。
“周小六,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住校?这样你上学来回的路上能节省不少时间。”
言知乐没回答,却反过来问他:“师母都有身孕了,你怎么还这么晚不回家?”
她蹙眉,“工作固然重要,但家庭更重要,你要合理安排权衡才是,不能顾此失彼。”
张春棍失笑,“你这小屁孩教育我一个结了婚的老男人?”
教育谈不上。
她这是不想让前世的悲剧重演。
八岁那年认识他。
到如今已经快要十一个念头。
她希望他幸福,一直幸福下去,幸福一辈子。
言知乐没笑,相反更加严肃。
她必须让他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他现在不比以前。
那时候,他是个单身狗,娶了自己的工作都没人管。
现在,他是有家有爱人的人,他应该把自己的重心从工作上转移到家庭去。
看她这么严肃,张春棍解释说:“这不是马上高考了,等高考后我天天陪在她身边。”
“光棍儿,你就说一句,在你心里,师母和腹中孩子重要,还是你的工作重要?”
张春棍算是品出来了,这是道送命题。
他摆摆手,“我现在就回去,我这就回去行不行?”
说不过她,被她也说的,搞得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个渣男。
今晚青青不值班,五点半给他发信息准备下班回家,晚上做他爱吃的红烧肉。
人家都说,看一个男人婚后幸不幸福,就看他有没有发福。
结婚才仨月,张春棍体重增加足足十五斤,身上的肥肉以运动都赶不走的速度堆积。
他甚至都可以想象得出来,八个月后,他的肚子都能赶上妻子怀孕的肚子了。
拍了拍鼓起来的肚子,张春棍一脸幸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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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路上车水马龙。
言知乐走出学校大门,一眼就看到了路边停着的车旁边,站着的那个人。
她咧嘴笑,飞奔过去跳到他身上。
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双腿夹着她的腰。
“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厉正则双手托住她的,开口前先凑上去亲了亲她。
订完婚后,他基本上每周末都会过来南省。
即便如此,几天见不到她还是很想很想。
这是电话或者视频都没办法纾解的。
一吻结束,厉正则仰脸看跟前的人,“中午下飞机直接先去了家里,吃了午饭后就过来了,想着你上课就没打扰你。”
“那都放学这么久了你也不打电话。”
他就算是下午两点吃过的饭过来,到现在也快五个小时了。
她自己都明白等待是一件多么无聊又让人心焦的事,所以心疼他。
同时,心里也是想早点见到他。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尤其是情侣之间,缺少的就是一个身份。
没有身份的时候,见不到就见不到了,也会想,但却没那么抓心挠肺的想。
自从有了这层身份,一切都不一样了。
言知乐主动俯身又亲了厉正则一下,“这次什么时候回去?”
“等你高考完。”
“真的?”
厉正则挑眉,“什么时候骗过你?”
“啵~”
言知乐给了他一个奖励,“那你住哪儿?我师父那儿还是我家里?”
“你家不是我家?”厉正则反问。
言知乐头一歪,在他唇角又偷香了一个,“现在还不是。”
厉正则叹气,“小坏蛋,拿刀子戳我心窝,你很开心?”
言知乐咬着嘴唇用力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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