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知乐站在原地没回头,但已经咧开嘴,露出欢喜的笑来。
她把钱包重新塞回背包里,又把刚才放进包里包裹严实的烤红薯拿出来,把背包的拉链拉好,这才转过身,喜笑颜颜地看着面前的人,“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说中午有饭局吗?”
年轻老板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扫,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这对情侣到底是什么神仙颜值啊!
女孩子美得宛若天人就罢了,毕竟南省自古盛产美女,再美也符合人们的预期。
可眼前这男人,却是她活了这二十多年,头一次见到的绝美男子。
果真啊,还是极致的美配极致的美,才般配。
这俩人站在一起,简直就是超越人间理想的结合!
年轻的老板很想拿出手机拍个照,又怕自己太过唐突,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着没有行动,只是一脸花痴地盯着厉正则。
厉正则将手里的百元钞票放在年轻老板推的三轮车上,而后抬手揽住言知乐的肩膀离开,边走边说:“太无聊,提前离开,路上正巧看到你。”
“是吗?这么巧?”
言知乐显然不信他所谓的“正巧”。
这男人的心思她岂会不知?
哪有什么巧合?都是他刻意为之。
“真的是凑巧。”厉正则为自己辩驳,“不信你问陆英,他今天开车。”
两人正聊着,就见陆英去开车已经回来。
陆英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只听到自家少爷说不信问他,于是他便疑惑地看向言知乐。
“姑且信你一次。”
言知乐到底还是没问陆英,问也白问,谁不知道他们俩是一伙的?何况,也没必要去真的探究他到底是不是碰巧,有什么意义呢?
她低头咬了一大口烤红薯,在嘴里翻了几下后这才得以出声,把手里的红薯递给厉正则:“你和陆英一人一个,趁热吃,味道还不错!剩下的给他们三个带回去。”
厉正则接过来直接又转交给陆英,自己则盯着她手里的红薯,“这么大你自己应该也吃不完,我跟你吃一个就好。”
说着,已经主动握住言知乐的手,强行把她手里的红薯送到了自己的嘴边,咬了不算小的一口,却因之前没有预判这烤红薯的温度,因而被烫了一下,可已经吃进嘴里的又不舍得吐出来,在嘴里来回翻了好几次,这才咽下,所以哪里还能品这红薯到底好不好吃,可不可口,此时他只觉得满嘴被烫得热辣辣的。
“瞧你那点出息吧,生怕不让你吃似的!”
言知乐一边心疼,一边却又忍不住唠叨。
她弯腰进车里,从车载冰箱里掏出一瓶冰凉的水,拧开盖子递给厉正则,“喝口水漱漱嘴,别咽下去——”
她这话音还没落,就见厉正则喉结滚动,水已经滑进了喉咙。
“……”
厉正则立刻道:“那我再喝一口,这次不咽了。”
言知乐更加无语,这已经咽下去了,再喝一口不咽下又有什么意义呢?
……
三人在路边吃了红薯后,这才上车离开。
一路上,言知乐一直在等厉正则问她,可这人还挺能沉得住气,一路都没问题她为何会跑到这西郊来。
本来她也没打算隐瞒什么,他只要问,她便如实相告,可他竟然不问,反倒让她心里有些毛毛的。
这一到家,言知乐便打算主动交代,哪想厉正则却说他要去洗澡换衣服。
言知乐在原地站了足足五分钟,她明显察觉到,他生气了!
宁肯自己生闷气都不问她,言知乐也生气了。
她拿了衣服去次卧的卫生间洗澡。
再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厉正则洗完澡后就穿了条居家裤,没穿上衣,露出身上恰到好处的肌肉,也不知道是不是诚心诱惑言知乐。
言知乐比他早洗完五分钟,削了个苹果正坐在客厅里吃。
他走过来到她面前,一如既往的温柔语气:“想吃什么,我去厨房做。你记住,以后不管忙什么,还是要按时吃饭。”
言知乐啃着苹果睨他一眼,“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有话你就直说,别拐弯抹角。”
厉正则:“……”
他怎么拐弯抹角了?
他什么时候拐弯抹角了?
他有吗?
怎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你少给我来这套!”
言知乐越发生气,有话就问,不问拉倒,扭扭捏捏,一点都像个成熟男人的做派!
关键是,搅得她一直心神不宁,坐立难安,明明没做什么,却偏偏有种做了什么天大的对不起他的事似的。
“我……”
“你闭嘴!”
厉正则正要再说点什么,却被言知乐直接给厉声打断了,“现在我不想听你说话!”
言罢,起身,气呼呼地离开客厅。
厉正则越发摸不着头脑。
虽说他早就领教过女人变脸如翻书的技能,但此时此刻,还是被深深惊住。
怔了一瞬,厉正则立刻站起身,几步追上正往阳台上走的言知乐,从后面直接将她圈住。
次卧浴室里的沐浴液跟主卧的是一样的,她也刚洗完澡,身上沐浴液的味道跟他身上的一样,清新怡人,他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把脸埋在她的颈间,柔声询问:“到底怎么了?”
他从后面抱住她的一瞬,言知乐肚子里的气就瞬间泄了一半,她忽然发现,自己很幼稚。
总说他幼稚,其实她也一点不成熟。
言知乐用力咬了一口苹果,气儿已经全消了,垂眸咀嚼着嘴里的苹果,好一会儿才低声说:“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去西郊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我觉得你现在都不关心我了,是不是在一起时间久了,感情就变淡了?”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厉正则表示冤枉。
“不问不是不关心你,而是因为我知道原因,你不就是去看于飞了吗?难道不是吗?”
言知乐面色窘了窘,搞了半天,全都是她自己在胡思乱想,“当然是!我以为你不知道……”
厉正则秒懂,拍着胸口说:“我保证下次就是知道了我也装作不知道,然后问你,由你告诉我。”
“算你聪明!”
“不生气了?”
“我什么时候生——”
言知乐否认的话还没说完,嘴巴便被堵上。
……
等言知乐真正吃上午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你说我这算是晚饭还是午饭?”
“下午饭。”厉正则一本正经,“简称午饭。”
言知乐还是第一次听这样的解释,一个没忍住,直接笑了,嘴里的面条险些喷出来。
这会儿吃饭,厉正则才问出心里的疑惑,“你早上不是说下午跟室友去逛街吗?怎么会临时改变行程去看于飞呢?”
言知乐抿了抿嘴,自从她休学复学后,明显察觉到宿舍的氛围不对,所以,她是能不去宿舍就尽量不去宿舍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争端。
尤其是陈景,最近很是反常。
女人天生敏感这一点,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只是不想往那方面去想。
但今天,陈景的做法真的让她很窝火!
她没有告诉曲木和三田,楼上朝她泼水的人正是陈景。
若说那只白色的保温杯在这偌大的校园里找同款能找出来许多,但一样的手,怕是找不出来第二只。
那天她在陈景的桌上拿起又放下的那张纸,即便是她没有翻过来看,但只要将那两个反过来的字写在纸上,然后翻过去从另一面看,便能一清二楚地知道那写满了一张纸的两个重复的字是什么。
阿则。
她虽然重生回来,二十岁的身体里住着三十岁的灵魂,但说到底她也是从小女孩长大的。
情窦初开的年纪,哪个小女孩心里没个喜欢的男孩子呢?
暗恋是一件很美好却也很孤独的事,因为不敢说出口,也不能告诉任何人,所以总是会在心里去想那个人,尤其是学习的时候,大脑总是跟身体不在一个点上,明明是在写作业,可写出来的却是心里喜欢的那个人的名字。
“本来是约好了,但临时出了点状况,就取消了。”
厉正则紧接着又问:“什么状况让你还特意回来换了衣服鞋子和背包?”
言知乐心说,你倒是观察得仔细!
她愤愤道:“中午下课在楼下等她们几个,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家伙竟然从楼上往下倒水,不偏不倚,正好浇了我一身!你也知道,我早上出门穿的是那身白色运动装,那水里不知道泡了什么东西,红色的,弄了我一身,看着恶心,连带着午饭吃饭的胃口都没了,所以就临时取消了。”
厉正则眸色沉了沉,点点头,”那你先下次可别站在楼下等人了,找个安全的地方,高楼下本来就不安全,前几天不是还有个新闻,有人从楼上扔东西直接把楼下一个人的脑袋砸了个大窟窿。”
“放心吧,今天这事保准我记住一辈子,以后坚决不在楼底下长时间逗留!”
话到这里,言知乐想起一件事,决定试探一下厉正则,看他是否知情。
她叹了口气,心塞道:“最近陈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她在刻意疏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