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桃儿只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梗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便听到池溪笑靥如花道:“我身边刚好缺个端茶倒水的贴身丫鬟,若是妹妹愿意,那就再好不过了。”
池桃儿心里气极,一张脸几乎扭曲,但她还是强忍着点头,楚楚可怜道:“能在姐姐身边伺候,弥补曾经的过错,真的是太好了。”
池溪似笑非笑。
当着全村人的面,池溪让席大壮将卖身契写出来,在所有人的见证下让池桃儿按了手印。
苏秀英站在一旁气得脸歪,后来想想池桃儿是她生的,池桃儿是什么心思,她再清楚不过。
等池桃儿进了席家,她想要从席家拿东西,再方便不过。
如此一想,倒也没那么难受了。
池大海并不是很清楚签卖身契到底代表什么,他只知道签了卖身契就能去席家,就有得吃有得住。
现在池桃儿签了,就能进席家了。
“娘,我也要签卖身契。”
池大海急切地说:“娘,我再也不想挨饿受冻了,签了卖身契就能去席家有吃有喝又有住,我要签卖身契!”
“胡说八道!”
苏秀英一听自己的儿子要签卖身契,瞬间就急了,她一把将池大海扯回来,没好气地说:“咱们就是饿死,也不能给池溪为奴为婢,你能不能有点志气!”
池大海被扯得手臂生疼,眼泪汪汪地哽咽:“娘,我饿。”
苏秀英一口气卡在了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的,难受极了。
老族长长长叹了一口气,神色复杂道:“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吧!你们池家以后如何,都跟我们苏家没关系了。”
他扭头望向苏秀英,眸色沉沉地说:“苏秀英,这是老头子我最后一次替你出面了。你既然已经嫁到了池家,便是池家人,跟我们苏家没有任何关系了。以后你们是死是活,还是为奴为婢,都是你们的事。自作孽,不可活,落得今日这般下场,也是你们应得的。”
苏秀英只觉得头脑发涨,心口钝钝的痛,她眼睛一翻,差点晕过去。
但已经没人在意她了。
众人慢慢散去,池溪和席大壮也准备回家,一直沉默不语的池大山突然出声道:“大姐,我有一事相求。”
池溪脚步一顿,微微挑眉望向池大山,这才发现自从短腿之后这人便瘦弱了许多,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像是吊着半条命的样子。
“你们的瓦窑上需要撮箕装青瓦片,我编撮箕的手艺还不错。以后我编撮箕卖给你,少收一些银钱可好?”
池溪没有说话,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池大山担心池溪不答应,又急忙道:“筐子我也会编,无论你想要什么样的我都可以给你编,价格优惠。大姐,若是我们真的连饭都吃不上,欠你们家的银子便永远还不清。若能让我们挣到银子,多少也能还你们一些是不是?”
池溪微微眯眼,扬眉笑了:“好啊!”
池大山眼眸闪了闪,随后道谢。
席大壮和池溪回了家,池桃儿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的身后。
他们夫妻二人准备进屋,池桃儿便站在门外战战兢兢地问:“大姐,我住哪里啊?”
池溪愣了一下,刚要扭头望过去,就听到席大壮声音幽冷带着威严地呵斥:“既然签了卖身契,便是我们家的婢女,你该唤我媳妇儿一声夫人!莫要不懂规矩,乱叫大姐。”
池桃儿被呵斥得浑身一颤,抬起泪眼模糊的眼睛便对上了席大壮冰冷且暗含警告的眼神。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席大壮难道已经看穿了她的打算吗?
不可能的!
她明明如此柔弱可怜!
池桃儿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才急忙低下了脑袋,哽咽道:“是,老爷,奴婢知道了。”
池溪勾了勾唇,淡声说:“以前兰妹住过的房间还空着,你便住过去吧!”
游兰妹住的房间周围如今已经改成了鸡鸭鹅圈,那熏人的味道让人作呕。
但也是青瓦石头房,不知比阴暗潮湿的山洞好多少倍。
池桃儿咬了咬牙,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洗漱一番躺下后,池溪抓着席大壮精壮的胳膊,皮笑肉不笑地说:“我相公魅力可真大,即便娶妻有子了,也让小姨子念念不忘,就算为奴为婢也要眼巴巴地贴上来呢!”
席大壮的眉头一皱,抬手捏了捏池溪的小脸,没好气地说:“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为夫的魅力再大,也只是你一个人的。别人是什么心思,与为夫无关。反正她签了卖身契,你若是不痛快,将她发卖了便是。”
池溪笑呵呵地扭头,靠在了席大壮的怀里,眯眼道:“她这个人心思多得很,趁我怀孕,不能与你行房事,便将主意打到你的身上来,其心可诛。”
席大壮摸了摸池溪的脑袋,将人紧紧地扣进怀里,脑袋埋进她的脖颈,忍不住发笑,声音低哑地说:“什么叫不能与为夫行房事?媳妇儿不是法子多吗?为夫没觉得有何不满。”
池溪只感觉自己脖颈的肌肤被滚烫的气息包裹着,酥酥麻麻又发痒,惹得她心也跟着痒了。
“别闹。”
一开口,池溪才感觉到自己的声音究竟有多娇软,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咬着牙说:“你这样,我们还睡不睡了?”
席大壮滚烫的吻落在池溪的耳畔,声音低沉缠绵:“不忙睡,今夜晚点没事,你最近睡太多了,现在不可能犯困。”
现在刚入夜没多久,用小灵的说法便是才九点过,压根不算晚。
她确实是不困的。
就算闭上眼睛,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
池溪咽咽口水,体内的温度攀升,她刚张嘴想说点什么,便被席大壮扣着下巴咬了一口,没用多大劲,但也有些疼,她低呼了一声。
席大壮便冷哼道:“你总爱胡说八道,今日为夫要好好罚罚你,省得你总觉得为夫是那等三心二意之人。”
“我何时说过你三心二意?”
池溪觉得自己冤枉,伸手抱住了席大壮的脖子,哼笑着说:“我只是说她对你居心不良罢了,可从未怀疑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