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替秦大壮重新处理了伤口,然后给他开了新的药方,嘱咐吴春花每日按时让秦大壮服药。
吴春花连连应下了,并拜托大夫先把药配好,她等一会儿去医馆拿药。
送走了大夫之后,吴春花关上了门,她对秦大壮道:“我们家这情况你也看到了,现在,我不仅要养你和萱萱,还要养霍家那两人,我们的银子根本不够花。”
秦大壮皱起了眉头,“所以,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他担心吴春花把他抛下,毕竟,他现在是这个家里最没用的人。
“我打算去京城一趟。”吴春花鼓起勇气道。
“不可!”秦大壮立马反对。
吴春花冷静地道:“以前,我们家有秦菲,一切不愁,现在,她跟我们划清了界限,我们再也不能从她那里拿钱了。我只能去找我们的亲生女儿。”
“你可想过,若是当年的事败露,你我会是怎样的下场?”秦大壮很是害怕,“侯府不会放过我们的!”
“你现在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怕什么?”吴春花有些恨铁不成钢。
秦大壮叹了一口气,他现在的情况确实很糟糕,就算侯府找他算账,他又能比现在糟糕到哪去?
吴春花继续道:“我们让她在京城当了那么多年的侯府小姐,她也该回报我们了。我去找她要钱,让她给你找好大夫,到时,你的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
秦大壮眼中燃起了希望,京城的大夫虽然比不上云神医,但比长富镇上的肯定要好很多,说不定他们真能治好他,让他重新站起来。
“可是,她会认我们吗?”秦大壮还是有些担心。
“我们才是她的亲生父母,她哪有不认我们的道理?再说了,她若是不认我们,我就把她不是侯府嫡女的事捅出去,她为了保住荣华富贵,肯定会对我言听计从。”吴春花自信满满地道。
十八年前,京城的秦侯在皇权斗争中站错了队,被发配,秦家三儿媳在发配途中生下一女,此女刚诞生,秦侯就收到了秦家被赦免的圣旨,秦家上下皆说此女是秦家的福星,把她当做了宝贝。
当秦家沉浸在被赦免的喜悦中时,被秦家赶出去的家仆秦大壮和吴春花夫妇将此女与自家女儿偷偷调换。
自此,家仆之女成了秦侯的宝贝孙女秦福星,而秦侯的孙女成了家仆之女秦菲。
秦大壮和吴春花记恨侯府赶走了他们,把对侯府的不满全都发泄在了秦菲身上,所以,秦菲从小就被他们虐待。
而秦福星顶替了原本属于秦菲的人生,在侯府备受宠爱,享了十八年的福。
吴春花怕两个孩子调换的事被发现,从未去找过秦福星,但如今情况不同了,若她不去找秦福星,她的这个家就要撑不下去了。
所以,她打算明日进京,去秦侯府找秦福星。
她相信,只要她把秦福星的身世告诉她,她一定会拿钱给她的,到时候,她就可以拿着钱回来过好日子了。
吴春花和秦大壮商量好了之后,就拿着钱去镇上抓药了,秦萱有话要跟吴春花说,便跟着她一起去了。
秦萱在吴春花带着大夫回来的时候就想找她说话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现在,两人一起去镇上,路上有很多时间可以单独说话。
“母亲,秦菲真的不是我姐姐吗?她真的是你捡来的?”秦萱这些日子体会到了没有秦菲这个姐姐的坏处。
她真的希望秦菲是她的秦姐姐,这样,她不仅不用还她钱,还能让她替他们建新房子。
吴春花点头,“她的确不是你姐姐,你以后不必对她好。”
秦萱眼中的透着浓浓的失望,“这样的话,霍家欠她的钱就不能不还了。”
吴春花还不知道霍家欠秦菲钱的事,她道:“什么钱?”
秦萱简单解释了一下,然后道:“今日婆婆来找我了,她让我去还秦菲的钱。”
吴春花点着霍寡妇的名字破口大骂,“真不要脸,他们欠的钱竟然要你去还!”
秦萱很是委屈,“母亲,婆婆本来就不同意我嫁给天宇哥哥,后来我又烧了家里房子,她心里定是恨极了我的,要不是天宇哥哥不愿意,她肯定早就给我休书了。你一定要帮我!”
“你放心,母亲一定给你撑腰!”
秦萱试探着道:“那你能不能快些把霍家的房子建起来?另外,你能不能给我三十两,让我把天宇哥哥的欠条拿回来?”
她见吴春花脸色不好,赶紧道:“母亲,我知道家里现在可能拿不出那么多钱,但你一定可以想办法的对不对?”
她央求道:“你就帮帮我吧!”
“萱萱,你放心吧,我一定帮你,我在京城有亲戚,明日一早我就进京去找她,等我回来,我们就有银子了。倒是,拿一堆银子砸在你婆婆脸上,看她还敢不敢对你有意见!”
秦萱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她竟然不知道他们家在京城还有亲戚,一想到自己从未去过京城,她就心动了,“母亲,你明日可不可以带我进京,让我跟着你见见京城的繁华。”
吴春花还不想秦萱知道秦福星的存在,她道:“你爹身边不能离人,你留在家里好好照顾她,这样我也能走得安心,你日后总会有机会进京的。”
秦萱点头,“那母亲一定要早去早回。对了,我们家什么亲戚在京城?”
她终于想起问这个了。
吴春花随便编了一个远房亲戚,然后叮嘱道:“萱萱,这件事你自己知道就好了,可千万别传出去,否则别人知道我们要靠京城的亲戚救济过日子,会看不起我们的。”
秦萱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说。
吴春花和秦萱从镇上抓了药回来,一进院子就闻到了一股肉香,吴春花赶紧跑去厨房,此刻霍寡妇正在厨房洗碗。
她见到吴春花和秦菲先后进来,立马笑着道:“你们回来了,正好,我做了饭,还是热的,你们趁热吃。”
吴春花看了看放在灶台上的残羹剩饭,火冒三丈,她压抑着怒火,用尽可能平静地语气道:“我买的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