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
顾星夜言简意赅的描述病情,“……突然丧失味觉,我想知道,这是什么疾病导致的?”
手机那边的医生听完病情,斟酌着回话:“有些疾病会导致丧失味觉的症状,你到医院做过全面检查吗?最近检查身体是什么时间?”
顾星夜怔了怔,侧头把手机枕住,纤细的指尖搭在右手手腕上,自己给自己把了个脉。
片刻之后,她淡淡道:“身体正常。”
“如果您确定身体无碍,只可能是心理方面存在问题。”
医生说到这里,似乎在看她刚刚在手机上提交的病历,略显惊讶的继续道:“你只有二十岁?”
顾星夜:“嗯。”
医生同情的叹息:“年纪太小了,既然影响到大脑对味觉的认知,说明情况已经很严重,希望您接受心理医生的具体治疗。”
顾星夜若有所思,“大脑对味觉的认知?”
“没错,其实你的味觉没有病变,很可能心理因素导致的,干扰大脑的认知。”
医生顿了顿,具体解释道:“我们常说的食不知味,就是心情影响味觉的意思,而你的病情比这更加严重,请把你父母的联系方式告诉我,约个时间……”
挂掉电话,顾星夜在屏幕上划了划,把咨询费打给医生,顺便给了个五星好评。
做完这一切。
她把界面切回到综艺节目,一口一口的啃着面包,接受了每日三餐都要受折磨的未来。
至于接受心里治疗,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如果让顾国安和黎雅得知这件事。
他们很可能认为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没准儿会把她丢进精神病院,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想到这里。
顾星夜咽下最后一口面包,清美的眉眼都是凉薄,把包装袋狠狠的攥在手心。
没门!
在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跪在她面前祈求原谅之前……
她哪能舍得疯掉呢?
再次把注意力拉回到综艺节目上,顾星夜两倍速的看完最近的几期,大致掌握了导演的风格。
此刻,时间已是凌晨。
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顾星夜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关掉节目的同时,瞄见热度榜排行第二的新闻。
《惊爆!导演徐涛逆天改命,荣获最佳导演奖!》
新闻发布的时间已经是两天前。
还能有这样的热度,足以证明吃瓜群众们的惊讶。
庆幸这件事的走向和上辈子一模一样。
顾星夜悬着的心落了下来,犹豫着要不要登陆之前的账号,给徐涛道个喜之类的。
但是转念一想,她还是得维持住世外高人的格调,不能平易近人。
只要唬住徐涛,让他带太太检查身体。
那个自称重恩的马甲账号就算是完成使命,别再登陆比较好……
随随便便的做出这个决定,顾星夜挪到靠近门前的地方坐着,
完全不知道徐涛在登台领奖之后推掉庆功宴,满头冷汗的领着太太检查了七家医院,终于在最后一家检查出癌变前兆。
更不知道徐涛热泪盈眶的给她的账号发出上千字的留言,苦苦哀求着和她见面,
甚至发动圈内圈外的各位大佬,誓要查出她的下落报答!
……
转眼,次日清晨。
顾苒苒得到秦墨白的回复,不得不和顾星夜彼此绑定。
愤愤不平的接受了残酷的现实,她精心挑选出价值不菲的礼服,又在大清早请化妆师上门,甜美可人的出现在见不得光的祠堂前。
强行压抑着心中的厌恶,顾苒苒抬手敲了敲门:“姐姐,节目组马上来接我们,你准备好了没有?”
顺着她的力道,房门吱呀打开。
顾星夜纤细的身影站在祠堂里,面无表情的抬眼看她,一夜未睡的眼眸有些泛红,难以掩饰眉眼间的疲倦。
“姐姐,瞧你这副样子,根本没有准备啊!”
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顾星夜,顾苒苒嫌弃的嘟起嘴巴,“别怪我没提醒你,墨白哥哥给的机会相当重要,如果再被你搞砸,爸妈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顾星夜似笑非笑的挑眉,看了看四周的环境。
“苒苒,我可是在这跪了一夜,你想让我怎样准备?”
“……”
“要不要捧着牌位和你同时出场?保证让你备受瞩目,热度飙升,谁都不能压过你的风头。”
试着想象那样的场面。
顾苒苒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不笑强笑的说:“好了好了,所以我提前来叫你,给你时间回房间准备。”
“啊,对。”
顾星夜说着,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慵懒随性的继续说:“给我二十分钟准备,勉强能洗个澡换件衣服,肯定不能像你这样精致美丽。”
顾苒苒唇角一抽,脸上的假笑即将崩盘。
按照她的预想,顾星夜应该争分夺秒的跑回房间打扮,而不是好整以暇的站在这里讽刺她!
不自觉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顾苒苒真的有点急了:“姐,这不怪我啊,谁想到女佣没有提前叫你,如果不是我想到你,你连这二十分钟都没有呢。”
之所以把时间限制在二十分钟,当然是她不希望顾星夜比她漂亮。
但万一顾星夜破罐破摔,头不梳脸不洗的出现在镜头前,岂不是让她跟着丢人?
焦急不已的皱着眉头,顾苒苒恨不得推着顾星夜回房洗漱。
却在这时听到对方漫不经心的回答:“算了,既然是秦墨白送你的礼物,我跟着凑热闹干嘛?”
顾苒苒惊呆,不可置信的提高音调:“姐?”
顾星夜打了个哈欠,“我这就回房间补觉,免得耽误你顾二小姐的形象,干脆你自己去吧。”
“顾星夜!”
顾苒苒忍不住尖叫:“你开什么玩笑?……不对,你看过合同,知道我们必须同时出现,你故意威胁我?”
顾星夜不置可否。
施施然迈出祠堂的门槛,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面,享受的眯起眼眸。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有种别样的优雅淡然。
顾苒苒急得要命,恨不得按住表盘上不断流逝的时间:“快说!你怎样才肯陪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