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前,顾家。
惦记着明天的重要行程,顾建国特意推了公司的会议,提前回来却没看到顾星夜的踪影。
眼看着时针稳稳指向夜里十点。
顾建国没了喝茶的耐性,坐在书房里打了内线电话,得到顾星夜还没回来的消息。
“建国,明天可是秦家二叔的生日,咱们都跟墨白说好了的,星夜这样晚还没回来。”
站在顾建国身后,黎雅温柔小意的帮他按摩肩颈,担忧不已的继续说:“一旦明天的生日宴上出个差错,咱们怎么跟秦家交代?”
“你说得对。”
顾建国沉了脸色,当即打了顾星夜的号码。
手机中很快响起电子音提示:“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黎雅翘了翘唇角,仗着顾建国看不到她的表情,冷笑着说:“真巧,我猜星夜是故意把手机关掉,免得咱们找到她吧?
顾建国皱了皱眉头,考虑到顾星夜近来的贡献,没有直接站在黎雅这边。
黎雅心中不服,阴阳怪气的吹枕头风:“也不知道她一个姑娘家家,这种时间在哪鬼混?”
“行了!”
挣开黎雅按摩的手,顾建国思索片刻,吩咐:“你去把苒苒叫来,我猜星夜在秦云深那里,我不方便出面。”
“你不方便出面,苒苒就方便了?”
黎雅委屈的收回手,很不赞同的说:“那个秦云深是什么人,圈子里各种传闻数不胜数,你真放心让苒苒见他?”
“没人真正了解秦云深,但咱们顾家在秦二叔面前说得上话,看在这点情面上,他不会真的把苒苒怎么样的。”
顾建国耐着性子解释,“如果我们出面,这件事就闹大了,让苒苒去找姐姐正合适。”
“什么姐姐……”黎雅嗔怪的嘀咕,又在收到顾建国警告的眼神时改了话锋:“行行行,都听你的,你可别后悔!”
说完。
黎雅扭身往外走,走到半路又停住,放软了语调:“建国,苒苒和墨白的事……哎,她也知道错了,你别太责怪她,非要逼死她不可?”
顾建国皱眉,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我现在不想听这个,出去!”
黎雅跺了跺脚,愤愤不平的来到顾苒苒的房间,如此这番的交代一回。
“妈,我不想去!”
顾苒苒抱着黎雅的手臂撒娇,“我讨厌那个秦云深,看都不想看到他,大家都说……”
“你那不叫讨厌,你那叫害怕。”
黎雅打断她的话,怜爱的叹息:“要不是你和秦墨白不清不楚,我还能在你爸面前说说话,现在你非去不可了。”
顾苒苒含着眼泪,想到那个讳莫如深的男人就畏惧不已:“我不……”
“苒苒,你爸是个商人。”
再次打断顾苒苒的话,黎雅看她的眼神慈爱又严肃,缓缓道:
“他当然很疼爱你,比顾星夜那个死丫头疼爱几百倍,但你要让他看到你的价值,而不是只会哭哭啼啼。”
“那个死丫头意识到这点,最近根本不尊重我和你爸爸,结果你爸反而改了态度,还不是因为看中她的价值?”
说到这里。
黎雅顿了顿,安抚的继续说:“乖女儿,你只要好端端的把她带回来,不会有事的。”
顾苒苒无话可说,百般不情愿地答应下来。
所以。
站在郦苑门口,顾苒苒在夜风中裹紧身上的外套,默默把顾星夜骂了几百遍,却没敢骂那个仿佛能洞察人心的危险男人。
开着空调的轿车就在后面。
但是碍于礼数,她非得站在这傻等!
顾苒苒千辛万苦的忍住一个喷嚏,再看保镖神色冷淡的打量她,半点没有被她的美色打动。
不愧是秦云深手底下的,都是一群混蛋!
恨恨的调转目光,顾苒苒半晌没看到负责通报的佣人回来,忍不住开口:“我真的是顾星夜的妹妹,来接她回家的,能不能请你让开?”
“抱歉,我不清楚顾大小姐在不在这里。”
保镖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有半点道歉的诚意:“至于你能不能进来,等三爷答复了再说。”
与此同时。
郦苑奢华雅致的别墅内。
顾星夜和秦大佬隔着欧式餐桌相对而坐,中西合并的夜宵摆了满满一桌子,甜品是她最喜欢的焦糖布丁。
负责汇报的佣人忙着帮顾星夜切牛排,似乎忘记还有个顾苒苒站在门口傻等。
“三爷,尝尝这个。”
把奶油浓汤推到秦云深面前。
顾星夜拿着个小勺子挖布丁吃,因为有他人在场,她的味觉没能恢复,但布丁软软凉凉的口感还是让她舒服的眯起眼眸。
秦云深很给面子的尝了尝,漫不经心的问:“顾苒苒还在外面?”
佣人:“是的,三爷。”
顾星夜含着小勺子,哭笑不得的说:“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明明特意把手机关掉,打算玩失踪来着。”
秦云深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他没打算高估顾建国的智商。
既然能猜到顾星夜在这里,无非是顾星夜三天两头的往这跑,顾家当然能听到风声,找到这里也不奇怪。
“大小姐,你打算怎么办?”
放下酒杯,秦云深慵懒的继续问:“你上去休息,我派人打发她离开?”
顾星夜想了想,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她当然很想和秦大佬单独相处。
但顾苒苒绝对是顾建国派来的,如果她避而不见,显然要影响她接下来的计划。
“不着急,慢慢想。”秦云深招呼佣人再上了一杯布丁,“她来找我要人,得有不好过的觉悟才行。”
顾星夜莞尔,笑眯眯的狂吹彩虹屁:“三爷威武。”
既然有秦大佬罩着她,她认真思索一番。
末了拜托佣人:“算了,让她进来。”
佣人领命离开。
来到雕花铁门,他让保镖放行,很敷衍的交代:“请吧,顾二小姐。”
初夏的夜晚依然有些寒凉。
顾苒苒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恼羞成怒的质问:“你让我在这里站了两个小时,没有什么要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