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月提着酒,带着两个小朋友回来的时候。
罗一刀正搀扶着小刀出来晒太阳,小刀在床上躺了一天,人都躺麻了。
他身上受的伤都是一些刀剑外伤,失血多了一点,但并未伤及肺腑。
两人看着苏静月回来了,都直刷刷的盯着门口看,硬是给昭昭都看得躲在了苏静月的后面。
苏静月看着容易被吓到的楚昭,将手伸到背后搭在她的肩膀上,将她缓缓推到自己的身侧安慰。
卧在堂屋门口睡觉的五月,听见开门声先是站了起来。
看见是家里的三个人后,又懒洋洋的趴了回去,连眼皮掀都不再掀一下。
“月娘妹子,你回来了呀。”
罗一刀看着进来的苏静月,一米八多的壮汉,微笑着看着她。
在他一旁的小刀也是,从嘴角拉出一丝弧度。
苏静月这时发现这两兄弟笑起来,还是有点长的相似的地方的,比如两个人都有酒窝。
小刀都还好,但是罗大哥笑出来的酒窝和他的形象就是有股可爱的反差感。
苏静月觉得莫名的有股喜感,她回应道:“是的呀,罗大哥,你带着小刀弟弟出来晒太阳吗?”
“唉,这小子在床上躺不下去,硬是要出来,大夫说了要养半个月的。”
小刀听见苏静月叫他小刀弟弟,脸颊莫名的抽搐了几下,其实也没叫错,但是小刀弟弟怎么听起来这么像哄小孩呢。
他已经是个大人了,镇子上的熟人都叫他小刀镖师!!
苏静月不知道小刀的想法,她将酒坛放在桌子上,打算开始做梅子酒。
今日事,今日毕,绝对不拖拖拉拉的。
她走到走廊上,将去买酒之前,洗净晒干水分的梅子拿过来。
梅子大部分都是青青的,这种用来泡酒正合适。
苏静月将那些过分成熟的都挑了出来,另外拿个碗装了起来,留着吃着玩。
她让楚明抓了一些,去给坐着的罗一刀两兄弟。
梅子酒做好大概也是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算算日子,应该端午节的时候就可以拿出来喝了吧。
做法也很简单方便,只要处理得当,味道就绝对不会差。
这些梅子在洗时,她就加了盐搓洗的,这样可以将表面的脏东西都洗干净,还可以杀菌。
楚辞很早之前买的黄冰糖也还有,这些还是她打扫那间杂物房,在一个装着石灰的木桶里发现的,此时用来泡酒。
苏静月找出上次楚辞打酒的坛子,里面还有一点点米酒。
她将里面的酒都倒了出来,随后拿水洗了一遍再擦干,倒立在桌子上晒一下,确定里面没有水分了,再倒一点从孙婶子家买回来的白酒。
让白酒在坛子里均匀的晃荡一下,这样是为了杀菌还有避免刚刚的米酒串味。
随后一层梅子一层糖的铺满坛子,大概三分之二的位置,再加入白酒浸泡。
这样子,一坛梅子酒就做好了,拿出干净的布,将盖好的酒坛遮住,然后抱到了杂物房避光保存。
两个多月就可以喝啦,剩下就用时间慢慢等待吧。
做完这些之后,苏静月又将刚刚用到的盆呀、簸箕呀、都收了起来,并摆放好位置,动作麻利的很。
罗小刀看着楚辞家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院子,还有月娘的一手好厨艺,心想辞哥这回真的是走了运了,捡了这么好的一个姑娘。
他怎么就没有个好表妹上他家来投靠呢?实在没有表妹,当初他老子和他娘多生一个,和昭昭一样乖巧听话的亲妹妹,也是极好的呀。
罗一刀看着自己身旁莫名叹了一口气的弟弟,以为他是伤口又痛了,他拿起手里的青梅一咬,酸甜正好。
臭小子这回真的是不走运,辞哥都为了他跑青州去了,痛点也忍着点,长个血肉教训,以后做事都会三思而后行。
苏静月将一切都做好之后,又拿着之前从布庄带回来的碎布开始裁剪,都不用用尺子量,她剪的每一块布,尺寸都是一样的,而且线边流畅。
这些她已经做过很多遍了,熟能生巧而已,天赋这种少之又少,只有靠勤学苦练才可以做出真正的成绩。
而苏静月小小年纪就可以有一门好手艺,是因为她热爱且勤奋。
她喜欢这种穿针引线的生活,喜欢这种用针线勾勒生活的感觉,喜欢美,追求美,是每个人都有的权利。
昭昭一直都坐在她的旁边,看着她裁剪,她很认真的在观察。
其实在古代,很多女子在昭昭这个年纪已经开始学女红了。
但是苏静月觉得昭昭现在年纪太小了,是应该快快乐乐成长,玩耍的年纪,为什么要用针线去束缚一个孩子呢?
等到昭昭再大一点,她会主动去教她的,这里的时代毕竟与她的时代不同,她也需要换个角度去看待问题。
这里的女子以女红来作为评判是否贤惠,是否适合成家的标准之一,甚至可以成为一家生计的来源。
在现世里,除了一些这个方向的职业人员,几乎没有人再拿起针线了。
苏静月感觉过来这里的这段日子像做梦一样,不会哪一天,她睡个觉,又穿回去了吧。
那,她应该会挺舍不得楚辞和两个小朋友的。
同一时间,沧州府和青州府两个方向,都有一批人马正在快速往安平镇赶来。
李玉白看着旁边骑着一匹破马的楚辞,硬是没有想到怎么和自己精挑细选的良驹骑到一样的速度。
有那么着急吗?汉阳王和汉阳王世子都不在沧州封地,两人都上赶着去给太后祝寿去了。
沧州知州陆英难道还拦的住他一个王府世子吗?
有他在,事都不是事!
楚辞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快点赶回去,只有他自己在月娘身边,他才会安心。
陆英此人,虽然没有直接接触,但是听闻此人心狠手辣,虚伪作假,这种人要不不做,做的话绝对会对自己的对家赶尽杀绝,斩草除根。
尽管一时,他查不到小刀在楚家冲,但是对上了镖局,镖局内若有镖师嘴软,将他的消息供出去,也是很有可能的。
快,只能再快!争分夺秒。
另外一边,也一直在抓紧时间去灭口的沧州府众兵,和此时还在醉生梦死的陆英,压根就不会知道楚辞连夜去了青州。
也不会知道真正要遭受灭顶之灾的是他们。
他们只想着用最狠毒,最不人道的方法,屠杀几十口人,换来一劳永逸。
在京中耀武扬威的汉阳王,也不知道李玉白已经将沧州金矿的事,快马传书于京城青阳王。更不知道他的好侄儿正打算给他来一剂釜底抽薪,抄他老家。
在社会的蛀虫面前,他们眼中早就无视天子王法,社会制度,肆意搜刮民脂民膏,追求着更高的权力中心。
享更大的福。
可是,世间因果是循环的,造的因,总有一天,是会结果的。
好果,坏果,只在人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