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月和姜淑仪在庄子里的生活过的很充实,很舒服。
在京城宅子住着的林柏和林蕴,简直是度日如年。
白日在国子监中面对各式各样的学生,还要与国子监中的教授夫子们论书,累的很。
傍晚回去时,面对的也是冷冰冰的宅子,往日的欢声笑语,还有姜淑仪准备的宵夜汤羹,都没有了。
果然,这个家,没有她们是不行的。
接到万寿节的谕旨后,林柏和林蕴以去郊外接姜淑仪为由,两人同时并火速告了假。
当天下午,趁着城门未关,逃难似的出了城。
他们两个人到时,苏静月和姜淑仪正带着昭昭,在做绒花。
准确来说,是苏静月在教姜淑仪和昭昭做绒花。
京城中,珠光宝气的首饰见的太多,苏静月眼睛都有些疲劳了。
有时候,简单些的,反而更美。
苏静月有这个想法,立马就行动起来,画了一大叠手稿。
学她这一行的,画画和手工都要求熟练,何况,她本来就对传统手工有很大的兴趣。
兴趣和天赋,再加上大胆摸索和坚持。
无所谓,她会以成功证明,这碗饭,天生该她吃,这条路,天生该她走。
苏静月是很容易沉浸的性子,做什么事情都会很用心。
林柏和林蕴进来时,她已经带着昭昭和姜淑仪,做了手稿上的好几样绒花首饰。
苏静月听到万寿节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疑惑的反问了一句。
“我怎么不晓得有这个节日?”
她来这个世界都快三年了,没有过过这个节日。
阿离看着迷糊的姐姐,扯了扯她。
“姐姐,万寿节就是皇上的生日,不是节日。”
“连小孩都知道的事,你居然不知?”
苏静月悻悻缠着手中的绒花,低头圆话。
“之前的事我不记得了,在楚家冲的时候,哪有机会接触这些事。”
林蕴自知失言,看着低头的妹妹,急切找补。
“月月,兄长不是笑你。”
苏静月看着想多了的林蕴,拿起一朵绒花砸他身上。
“哥哥,你想些什么呢,我又没生气。”
“月月最是大方!咦,你这花不错,回头做一束,给我插书房瓶子里。”
林蕴笑笑,举起手里接住的,栩栩如生的豆绿色绒花牡丹,惊奇道。
他妹妹这手艺真好,做的假花看着比真花还漂亮。
姜淑仪看着林蕴拿着绒花,听着他嘴里冒的傻话,冷哼了一声。
“一瓶?就你手中这一朵,几道工序,精雕细琢做了个把时辰。”
“啊?这么复杂?”林蕴愣了愣。
林柏本来抱着一一,在旁边桌子坐着喝茶。
他看着书读的挺好的儿子,在某些方面,蠢的他娘都要生气了,单手抱着乖孙孙,从林蕴手中拿过牡丹绒花,轻缓插进爱妻的发髻中。
姜淑仪今日正好素裙白纱,随意挽了圆髻,头上的装饰只一根翡翠簪子,豆绿色的牡丹绒花一插,瞬间提了几分颜色。
她本来就保养的好,脸上也没什么皱纹,恬淡清冷的配色令她看起来,更年轻了一些。
昭昭赞了一声:“哇,舅母戴花好好看!”
林柏对着林蕴强调:“蕴儿,这是发簪,不是假花。”
“哈哈哈哈哈哈哈”
明明看着表情错愕的林蕴,憋不住笑了出来。
他这一笑,房间中的人都跟着笑,笑的林蕴都有些不好意思,羞窘的把话题挑开。
“嗯,有些饿了,还不吃饭吗?”
苏静月知道林蕴的脸皮比较薄,不想让表哥窘,顺着他的话说。
“天气有些凉,厨房今日准备了羊肉锅子,紫罗,让厨房传菜吧。”
“是,主子。”紫罗应下,扬着嘴角走了出去。
“我们吃羊肉,一一吃什么?可有为他准备膳食。”林柏十分关心自己怀里的小乖孙。
“舅舅放心,还能饿着小的不成。”苏静月笑着回答,她儿子爱吃的很,早就备着了。
一一在林柏怀里,滴溜溜转着眼珠子,听着有饭饭吃,拍着手咧嘴笑,还扯了扯林柏的胡子,脆声嘣了一个字。
“要!”
林柏被他拉的头往下低了低,脸上有些痛色,从一一手里解救自己的胡子,点头哄他。
“嗯,给一一喂饭饭。”
把胡子扯出来,林柏立刻握住了一一的手,生怕他再来一次。
这小子劲可真大。
苏静月被他不规矩的动作,吓了一跳,对着一一训斥,语气加重了些。
“一一!不可以扯舅公胡子。”
一一看了看娘亲,眼里水汽蕴蕴,瘪着嘴转身背对着她,抱住林柏,呜呜的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
姜淑仪本来看见一一扯林柏胡子,还在笑,这会儿见着乖孙孙哭了,心痛死了。
“月月,你莫凶他,他还小。”
苏静月看着哭了的儿子,也有些后悔刚刚的重语气。
她就是有些太生气了,一一虽然年纪小,但有些时候,家里人的确都有些太纵容他了。
林蕴从林柏手中抱过一一,拍了拍他的小背,递给了苏静月。
“父亲、母亲,我们先去饭厅,让月月和一一待会。”
他也觉得一一刚刚的做法不对。
表妹年纪不算大,但品性皆佳,聪慧贤淑,又有胜于常人的胸怀气度和见识。
这样的母亲,会是孩子最好的夫子,见昭昭、明明、阿离就知道,她教孩子教的很好。
最重要的是,一一是表妹的孩子,他们无权干涉,一个母亲教导自己不听话的孩子。
林蕴将昭昭三人都带了出去,将门也关上了,留给母子两安静独处的空间。
苏静月深呼一口气,抱着一一坐在椅子上,拿手帕,轻柔的替儿子擦干眼泪。
一一面对面看着娘亲,伸手抓住娘亲身前的衣衫,湿润的眸子和苏静月对视。
苏静月看着眼前,越长越像丈夫的小脸,指节弯曲蹭了蹭儿子的鼻子。
“以后不可以扯胡子、头发,知不知道?”
“因为会痛痛,就像一一摔呜呜一样。”
苏静月知道儿子年纪太小,和他讲道理,可能也听不懂,但她还是想说。
一一看着娘亲,抽了抽鼻子,撑着苏静月的手,在她的腿上站起来,抱住她的脖子,亲了亲她的脸。
声音软乎乎的:“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