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月在宫宴上没有看到宁阳长公主,听说她因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傅煊拒婚,已经好久没出过宁阳宫的门口。
李熹不愧是最受宠的公主,连居住的宫殿,都是以她的封号来命名。
她是除太后、皇后之外,大徵最尊贵的女人,这么好的条件,偏偏看上了冷冷清清的傅煊。
傅煊怎么可能会娶一个皇家公主,功高盖主本就危险,再娶个公主来吸引火力?
当今天看见青蕊的时候,苏静月就知道他们昨日绝对谈成了什么事情。
这件事与姜家、谢家、镇国公府都有关系,那与永安帝就绝对没关系了。
苏静月这次进宫,发现宫中又多了不少的楼台亭榭,装潢布置尽显天家威严,都是用钱堆出来的。
那笔募集而来的军饷,想来花的差不多了。
宫宴太无聊,苏静月兀自乱想着打发时间,姜淑仪坐在她的旁边,百无聊赖的拿着外甥女给她绣的帕子,翻来覆去的看。
两人这副无聊透顶的模样,硬是给刚来的萧琴音母女看笑了。
“月月,我来啦!”
傅若今日穿了一袭长春花色云锦月华裙,她小跑着往苏静月这边过来,翩飞的裙摆,夺目的笑容,十分富有青春气息。
“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我可无聊。”
苏静月站起来,握住她伸过来的双手,又向萧琴音行礼。
“音姨,新春吉祥,万事胜意。”
萧琴音笑笑,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红荷包给她。
“月月,天天开心,万事顺遂。”
“我这么大个人了,不能要红包了。”苏静月摇头拒绝,她已经是发红包的人了。
“拿着,音姨每年都给你和若若,不管你多大,都是我的孩子。”
萧琴音将红荷包塞给她,坐到姜淑仪旁边,与她说话去了。
苏静月拿着红包着实有点不好意思,为了避嫌,她都没有去过镇国公府,更别提给音姨拜年了。
“我与我娘说好了,今日出宫,我跟你走。”傅若挽住苏静月的手,欢欣雀跃的说。
“可以呀,你去帮我带儿子呗,正好音姨催你了,正好练练手。”苏静月打趣傅若。
傅若小脸一红,转过头躲开身边之人的视线,扭扭捏捏的,声音也变小了些。
“月月……你,你就别逗我玩了。”
苏静月看她害羞躲闪的小神色,将傅若拉的近一点,笑嘻嘻的看着她。
“这是春心动了?有情况了。”
“啊呀呀,你别问了,到时候你会知道的。”
“好好好,我不问,等你想说了,再和我讲。”
苏静月见傅若是真的害羞,也不再逗她,少女怀春嘛!理解理解。
宫宴结束后,傅若还是没能跟着她一起回去,她与音姨被太后请去赏梅喝茶了。
苏静月回到林家没多久,江浩就过来了,应该是青蕊与他说,让他来看看儿子,他就马上来了。
彼时,阿离他们还在书房练字,为了给父子两个相处的空间,苏静月将昭昭和明明都带到了主房里。
推开门我,就看见穿的和个球一样的一一,坐在地毯上玩五月的球。
五月在他的身后躺着,粗壮的身子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将小娃娃围了起来。
狗儿子几月不见,长高长大长壮许多,站起来比一一高上不少,形象也变得威风凛凛起来。
要不是五月身上的那股憨憨味儿,苏静月一度怀疑,是谁把她的狗给换了。
“凉~”
一一看见她,哈拉哈拉的使劲笑,迅速的往她的方向爬了过来。
一一其实已经走的很稳了,但冬天苏静月怕他受凉,每日都给他穿的很多,裹的和一个小圆球一样。
穿的太多,一一走路走的像只小鸭子,后面就是走的不想走了,直接手脚并用,爬的飞快。
江浩只待了两刻,来的快,离开的也快,令苏静月欣慰的是阿离的状态好了许多。
果然孩子身边还是需要父母,江浩的一句话,比他们一堆话都要好使。
过完初五,苏静月将重心放在了生意上面,她已经答应了如兰的合作,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
随后就是楚家冲修路、建学堂和扩建工坊的事情。
只是这个需要稍微往后移移,沧州的冬天还没有结束,现在根本无法修路建房子。
云州发瘟疫的消息,是在初十传回京中的,一时间人心惶惶。
毕竟在这里,小小的感冒都能要人的性命,更别说瘟疫本身就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
一个人可以传一群人,并且很容易造成死亡。
云州传回京中的战报,说是有近七百人感染了瘟疫,在云州数十万的将士中,这个数字可能显得九牛一毛。
可距离消息快马传回京中,用了十天,十天的时间,谁也不敢想感染瘟疫的人数又达到一个怎样的数量。
若非紧急,若非不可控,不会用军中最高等、最紧急的方式往朝廷传军报。
永安帝虽然昏庸,在位几年也无所作为,但是傻子都知道这个时候,云州要什么,就必须给什么。
他将旨令颁发,让六部共同着手准备云州所需物资,不得马虎。
六部领了同一份差事,主要做事的只有户部。
别无原因,因为户部掌管全国土地、赋税、户籍、军需、俸禄、粮饷、财政收支。
户部周尚书急的团团转,户部哪还有什么钱,全部被皇帝给用了,国库现在还是空的。
云州大营要大夫,可以从太医署调,不是什么大问题,云州要几十车的药材,户部是实在消耗不起。
药材本来就贵,户部库房中也不会存药材,只能采购,可关键是他们真的没钱买药。
没钱就算了,没钱还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他的脑袋就要不保了。
皇上用钱用的快乐,这边建一座楼,那边弄个湖泊,冬日到了没有花,前天整了个温花房,现在还未完工,后续也还要不少的钱。
户部尚书一下朝,回到家中,两眼一翻白,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