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云州的风沙太大,苏静月进入云州的地域,就上了火,嘴角长了泡。
脸上也变的干燥起来,幸好她早就了解过云州的地势天气,准备了方便携带的面膏。
近一月的辗转奔波,整个车队的人都十分疲惫。
苏静月和紫罗两个女子,从未喊过累、叫过停,一路上风餐露宿。
苏静月起先也是骑马的,后来大腿内侧因为长时间的骑行被摩伤,才放弃了骑马,与紫罗坐在运药的马车上。
毛毡毯是罗大哥准备的,他与小刀来过云州,知道当地人都用这个来防风。
效果的确很好,苏静月用毛毡毯盖住头,靠在箱子上,随着摇摇晃晃的马车睡着了。
楚辞带着自己的人到时,隔得老远看见骑马并行的罗一刀和林蕴。
他没想到这一趟接的是自己人,真是......意外的惊喜。
当即让身后的军队在不远处停住,自己策马跑到罗一刀的身边。
“大哥,林表哥。”
“辞哥,你小子不错啊,长脸!”罗一刀咧嘴大笑,拍了拍楚辞的肩膀,往他身后看去。
“小刀呢?”
楚辞笑笑:“大哥,小刀负责大营的守卫,没有跟我出来。”
林蕴看着眼前变化极大的楚辞,之前与他初相见,他身上有股突出于常人的锐气。
如今的楚辞,锐气收敛许多,面容变的更加硬挺,体格也壮硕不少,最显目的是周身气势的变化,独属于军人的坚毅肃杀。
他如今是从北境艰苦中磨砺出来的狼王。
林蕴再看看后面第一辆的马车上,睡的和猪一样的表妹,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替她,争取一些梳妆打扮的时间。
但不用他提醒,听到动静的苏静月自己醒了,一把掀开了毯子。
动作幅度太大,对周围环境敏锐的楚辞,第一时间看向那边。
他的盔甲太过招眼,苏静月揉了揉眼睛,头也往前伸了伸,随后,瞪大了眼睛,一轱辘的从马车上滑下去。
楚辞看着马车上出穿着灰扑扑衣衫,小脸黢黑的少年郎,脑袋有一下子空白,猛地看向林蕴。
林蕴看着楚辞不敢相信的表情,微微点了点头,还未收回来,眼前穿着盔甲的男子,唰的一下从战马上跳了下去。
楚辞带来的人,看见将军惊慌失措的模样,拿着兵器将车队,团团围了起来。
楚辞跑了几步,在苏静月面前不足一丈,停了下来,手中的马鞭也被扔在了地上。
他颤抖的伸出右手,想去触摸苏静月的脸颊,看见自己满手的口子,握剑留下的厚茧,立马收了回去。
苏静月双眼通红的看着他,走上前将他的手牵到自己的面前,看着细碎零散的伤口,心痛的吹了吹。
“怎么这么多小口子,你就不会小心点?”
楚辞嗫嚅,嘴动了动,看见她连话都不会说了。
“你要当哑巴,那我回......”
苏静月被楚辞紧紧箍进怀中,被盔甲硌的生痛,铁似的双臂交叉搂着她细细的腰。
“你来了,月娘......月娘......我好想你......”
楚辞弯下了腰,下巴抵在苏静月的肩上,温热的呼吸透过衣领,拂在苏静月的锁骨上。
她拍了拍楚辞,不自觉带了和哄一一一样的语气。
“我也好想你,想的不得了。”
君心似我心,所以我来了。
他们两个在这互诉衷肠,给后面围着的云州将士们直接看呆了。
他们的将军,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和一个男人搂搂抱抱!!!
惊呆了诸位。
苏静月透过楚辞的肩膀,看见表哥和罗大哥似笑非笑的表情。拉了拉楚辞的盔甲。
“你先放开我,大家都看着呢。”
“嗯。”
楚辞还没有抱够,知道这里不是他和妻子说话的好地方,松开了她。
看着她微微开裂的嘴唇,解下自己腰间的皮水囊拧开,擦了擦细口,喂妻子喝了几口。
“嘴都起皮了,脸也晒黑了......”
看着楚辞还要絮絮叨叨,苏静月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唇。
“闭嘴啦,快些带我们去你们的营地。”
“嗯嗯。”
楚辞牵起她的手,想要抱她上自己的马,被苏静月挣开。
“我不骑马,我要坐车。”
楚辞看着她走路扭扭捏捏的样子,猜出她肯定是磨伤了,皱着眉横抱起她,放在马车上。
“回去了,我给你上药。”
“嗯。”
苏静月应了下来,看着楚辞也要上马车,往旁边移了移。
紫罗早就下了马车,看见楚辞坐在苏静月旁边,小姑娘跑到了下一辆马车,说话的声音很大。
“小姐、姑爷,我去后面。”
在场的众将士才明白,原来是将军的妻子女扮男装来寻夫了。
车队众人上马的上马,上车的上车,随楚辞一起出营的副将于为,看着自家跑的没影的老大,认命般的走到最前面带队。
谁让将军夫人来了呢!他比将军还大,在军营摸爬滚打几年了,连个媳妇都没有。
楚辞一身银光闪亮的盔甲,苏静月穿着灰扑扑的衣裳,两人并肩坐在一起。
“月娘,你怎么晒的如此之黑?”
楚辞语气中带着笑意,他没有嫌弃的意思,妻子什么样子他都爱,只是他来云州一年多,都没这么黑。
苏静月听出楚辞是在取笑他,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
“是呢是呢,我变丑了,那你离我远点,楚将军这是嫌弃糟糠之妻了。”
“月娘,你莫要欺负我,你知道我的。”
楚辞有些委屈,将她的手拉回来,看见白皙的手背,用手捏了捏妻子的脸,好奇的问。
“这是粉么?擦不掉。”
“那当然,这是我特地托人调配的,要药水才能充掉,还能美白!”
苏静月在楚辞面前,用骄傲的语气介绍自己的宝贝。
她一个人生活的时间太久了,最是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有些时候,身为女子总是要担心的多一些,她们力气和体格都比不上绝大多数的男子,需要多存一份戒心,来保护自己。
况且这里本就落后,律法不能阻止一切的罪恶,自古人心最可怕。
扮丑扮穷是苏静月想到的好方法,车队运送的东西太重要,尽管他们带的人够多,她依然存了一份戒心。
她来的这一路,凶险也不少,光劫匪就遇到了两拨。
事情都已经过去,苏静月也不打算再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