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受用极了,连吃了两三个,怕她饿着,让妻子自己吃。
苏静月看着被麻酱香葱裹着的馄饨,食欲大开,舀起一个,打算尝尝味道。
刚入嘴,一股反胃感涌上来,苏静月捂着嘴离开座位,跑到小角落里,干呕起来。
她没怎么吃东西,吐不出什么来。
“月娘?”
楚辞见她跑开,立马跟了上来,眼中是止不住的担心。
苏静月摇摇头,就着紫罗的手喝了一口水,漱漱口中的酸涩。
“没事,你莫要忧心。”
苏静月回到座位上,看着自己面前的拌馄饨,突然就不想吃了。
楚辞一直注意着妻子,见她神情,将自己的汤面换过去。
这时,馄饨摊的老板娘又端了个小碗过来。
“夫人,你尝尝这个,醋藠头。”
小碗一放下,酸味扑鼻而来,离得近的楚辞牙都酸了。
藠头的味很大,月娘不喜欢吃生的,楚辞刚想将小碗移开点,一双筷子横空出现。
“看起来很不错。”
苏静月闻到酸味,味蕾被打开,看着小碗里晶莹圆白的藠头,今日额外想吃。
老板娘见她吃,颇为腼腆的笑了笑:“这是我婆婆做的,怀上孩子后,额外喜欢吃些酸的、口味重的。”
“啊?”苏静月和楚辞同时惊呼出声?
“夫人不是怀孕了吗?”老板娘见他二人的反应,以为是自己搞错了。
苏静月想到自己最近的反应,有些无力,精神萎顿,时不时的想呕。
好像,是孕期女子正常该有的反应。
夫妻二人带着三个小的,飞快将桌子上的食物吃掉,回了家。
苏静月到的时候,阿松已经骑马先至,将大夫请了过来。
“脉象流畅,珠润圆滑,回旋有力。”老大夫将最诊脉的工具收到箱子里,起身对着楚辞笑。
“恭喜将军,夫人是喜脉。”
楚辞完全愣住了,像是消音似的,他觉得自己有些腿软失力,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双手捏着大夫的手臂,晃了晃。
“真的,我又要当爹了?”
“是......是的!将军!”
楚辞对自己的力气没有丝毫的认知,大夫被他放开时,眼冒金星,觉得整个房子都在转。
苏静月瞪了瞪蹲在自己身边,小心翼翼的男人,等大夫好些,缓过来后,轻声问:“大夫,我半月前就有这症状,可有需要注意的。”
“夫人不必忧心,你身体极安健,这女子孕期,反应各不相同,无需忧心,前些日子未诊出来,是月份太小了,脉象尚不明显。”大夫耐心解答。
夫妻二人听大夫这样说,心才安稳下来。
送走大夫之后,楚辞扶着苏静月回房间休息。
苏静月看着腰间小心护着的手,催促楚辞:“走的太慢了,快些。”
平常这么点距离,几步就走过去了,那能这么慢,慢的苏静月耐心都没了,焦躁的很。
楚辞敏锐的察觉到妻子的情绪变化,停了下来,直接将苏静月横抱起来走。
回院子的路上,遇到了从京郊大营回来的苏沪和小刀。
小刀习以为常,在他身前的苏沪皱了皱眉,女婿一点都不注重,万一被人误会女儿不端庄该如何?
“月月,你自己下来走。”苏沪说。
楚辞没有听,抱着苏静月,脸上带笑,有些炫耀的说:“岳父,我们家又要添人了。”
苏沪呆住,小刀呆住,前者是对又要当外公,脑子没转过来,后者是对他辞哥的速度之快,真三年抱俩!
“真的?”苏沪飘渺之间,听见自己询问的声音。
“爹爹,是真的,你又要当外公了。”苏静月在楚辞的怀中,朗声道。
“哈哈哈,好!好!”苏沪仰天大笑,如果现在补不是大晚上,他都想去门口放几圈炮仗。
苏沪赶紧让了让位置,让楚辞带着苏静月休息。
女儿现在可不同,是双身子,就得好好休息。
苏静月像个瓷娃娃一样,被保护起来。
楚辞害怕儿子不知轻重,碰到或踢到妻子的肚子,将一一丢给了明明和阿离。
小团子正好不想睡觉,以为二叔和舅舅要带着自己玩,屁颠屁颠的跟着跑了。
苏静月洗漱完,穿着睡袍坐在梳妆台前,方便楚辞擦头发。
楚辞见她穿的单薄,脑子里没有半分不干净的想法,只怕她着凉。
他拿一一留在床上的小被子,搭在苏静月的腿上,也盖住了还未有弧度的小腹。
苏静月泡了一个热水澡,有些昏昏欲睡,竟就这样坐着睡着了。
楚辞替她擦完头发,叫了她几声,没有的得到回应,绕到前面去看,发现自家小孕妇闭着双眼,睡的正香。
他失笑,用手触了触妻子软嫩的脸颊,连人带被一起抱到床上。
苏静月在睡梦中,感受到床榻的柔软,满足的将被子卷起来,抱着睡着了。
楚辞替她掩了掩被角,将房间里的灯熄灭,走出了院子。
苏沪封侯,府邸并没有变,还是之前的护国大将军府,只是多了一个州县的封地。
楚辞径直来到后花园的小湖边,中间的亭子正亮着光,一人穿着常服,对月独酌。
“来了。”
“爹。”
湖中亭子里的人,正是苏沪。
楚辞知道他要说什么,抢在前面开口:“我一人去云州。”
即便岳父不说,楚辞也是这样想的,妻子怀孕了,不便长途爬涉,留在京中,有岳父照顾,他很放心。
等孩子大些了,他再回来接妻儿团聚。
“不,她还是与你前去,这京中怕是要变天了。”苏沪叹道。
“你坐下,我与你细细说来。”
翁婿二人相对而坐,苏沪面色少有的沉重。
“皇上沾惹了五石散,已经成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