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口，不光禹文轩愣住了，连路半夏也懵了。
这是什么意思？
短暂的失神后，禹文轩很快反应了过来，生怕柳竹雨反悔似的一拍手：“柳同学既然这么说，那我们就多打几局。出来玩，就是要尽兴一点才对。”
从他的表情来看，这场排球比赛的结果已经定了。
路半夏也不知道为什么柳竹雨会提出这种奇怪的要求，但他知道大小姐大概是个言出法随的人。
“来吧，发球就不用抛硬币了，交给你们。我们三局两胜。”禹文轩把球抛向韦光正，后者伸手要接住，可球却不早不晚从他手指缝漏了过去。
“呵，排球果然是如此不便之物。”韦光正冷笑一声，弯腰想要捡起来排球，可肚子卡在游泳圈上弯不下去，于是就这么不当不正地僵在原地。
路半夏看着自己的队友，想现在就下场躺平。
周围人哪怕一开始不明白这场比赛开始的原因，这会儿通过他们两人的对话也已经知道了个大概。没有大学生能拒绝凑这种热闹，于是不少人开始起哄，甚至有几个舞蹈社的社员吹起了口哨。
如果说不是托，路半夏是不信的。
“社团活动，大家都要参与。”
柳竹雨一句话，再次把众人的视线拉到了她的身上——虽然有一大半男生早就在盯着她看了。
“我们出三组人，你们出三组人，每组男生女生人数一样。”柳竹雨指了指自己还有身后的魏怜阳。
禹文轩稍作迟疑，接着打量了一圈对方的阵容。
如果是选美比赛，这个什么什么插画社大概还有机会夺冠，可是打沙滩排球？就靠这个套着游泳圈的胖子和剩下几个瘦猴？
于是他潇洒一挥手，露出自信微笑：“好啊，都听你安排。看来今天我跟韩笙同学比较有缘分。”
他说的并不隐晦，周围再次起了一阵哄闹。
路半夏听着他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不爽。
虽然理论上韩笙只是自己的“房客”，他们两个人——一人一妖——之间没有任何其他特殊的关系，哪怕韩笙什么事情都听自己，路半夏也不会厚颜无耻地把韩笙当成自己的“所有物”。
一个成年人想要认识另一个成年妖怪——听起来有些怪，但这似乎不是路半夏可以插手的。
理论上是这样。
但是路半夏还是很不爽。
“你们挑人吧，我们跟上。”禹文轩再次展现了自己的“大度”。
“你们先来。”柳竹雨却并不领情。
“那就还是我们两个吧。”禹文轩也不在意，朝她扬了扬下巴。
“好。”
柳竹雨看了眼场上的两人，和魏怜阳小声说了几句。
魏怜阳眼睛一亮，二话不说转身，把还躺在遮阳伞底下闭目养神的齐特给拖到了场上。
“干什么干什么？”齐特一脸抗拒，暴露在目光浴下对他而言无异于看到一百万行的屎山代码。
“组织上决定了，第一场比赛就由你和阿正代表我们参加。希望两位牢记初心，不忘使命，加油。”魏怜阳一本正经。
路半夏一愣，很快反应了过来。
最简单的战术，田忌赛马。
“交给我们吧。”韦光正一行礼，齐特一脸懵逼。
魏怜阳用眼神示意路半夏跟自己先下场，路半夏自然乐得不用坐牢，跟着走到了场下。
“路半夏，你不参加吗？”韩笙凑到路半夏身后，小声问道。
“不参加。话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知道。”
“……也对。总之你先看着就好，这是个还蛮有趣的运动。”
“运动。”
韩笙听了路半夏的话，真的更凑近了些，认真地瞪大了眼睛。
但问题是，她凑得太近了。
路半夏的手臂，似乎触碰到一团绵软的云朵，肌肤上传来略带磨砂的泳衣触感，和略带温热的气息。
……
这一刻他突然理解了，为什么贾宝玉要说女人是用水做的了。
韩笙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些，还在踮着脚尖用力朝场中间张望，而路半夏的身子早就僵住了。
“你……你好好站，别靠太近了。”他不得不咬着牙发出警告。
韩笙眨了眨眼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路半夏要这么说，但还是老老实实小步朝一旁挪了些。
说话间，场上的比赛就要开始了。
“理工宅，你会打排球吗？”
“不会打，死胖子。”
“巧了，我也不会。”韦光正扭过脸，粲然一笑。
齐特恨不得两根手指捅进他的鼻孔里。
“但是，输人不输阵，组织上给咱们交代了任务，咱们就要好好完成。”
“你确定社长的任务不是让我们来送的？”
韦光正置若罔闻，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腰间的游泳圈顿时又鼓起来一些。
“不管是篮球排球还是足球，都绕不过一句话。”韦光正双手握住排球，“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话音落，他把球往上一抛，然后大脚丫子猛地踢了上去。
可惜这一招气势很足，技巧少了些，脚趾只是蹭到了排球的边。
米白色的排球晃晃悠悠地飞了过去，撞在网上，噗地落地。
韦光正的小脚趾蹭到排球，痛到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
禹文轩和他的搭档在网对面，表情一言难尽。
齐特一脚踹到韦光正的屁股上：“你他吗可真是个天才！有用脚发球的吗？”
“有啥关系嘛，能用脚接球为什么不能用脚发球？”韦光正呲牙咧嘴地据理力争。
场下，路半夏扶额摇头。
“他们在干什么？”韩笙好奇地问。
“他们在表演节目。”
这场比赛的结果自然是惨不忍睹，如果不是禹文轩手下留情故意漏了两个球，比分可能会是难看的“0：21”。
齐特和韦光正垂头丧气地走了下来，魏怜阳则笑容灿烂：“干的不错伙计们。”
“你看，我就说是让我们上去送的吧？”齐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韦光正。
“下一场谁去，我来吗？”路半夏看向柳竹雨。
柳竹雨摇了摇头，似乎在等着什么。
“嗨呀，是我吗？”
似乎是为了回应她。
消失了有一会儿的段壬，大摇大摆地从人群里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