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又是一轮巨石砸下,本就不堪重负的城墙瞬间又坍塌了一大块儿,紧接着,便有姜国士兵怒吼着抬起石头,迅速的将缺口堵上。
堵得快的,连滚带爬逃回内墙,能够捡回一命,堵得慢的,下一轮巨石落下,绝大部分人瞬间就会化作肉泥!
死了也就算了,没能堵好,马上就又有士兵红着眼冲过去继续填补!
之所以要冒着如此风险去堵缺口,乃是因为外墙和垛口,乃是保护内墙的重要防御建筑。
外墙和垛口塌了,情况还不算特别严重,但如果不赶紧做出补救,下一轮,那些从天而降的巨石,就会砸在内墙之上,如果内墙也被摧毁,那这城就没法守了,城墙上的士兵们,也再也没有掩体能够躲避。
但只是堵上松动的石头,又如何能够比得上砖墙坚固?这样做,终究不过是权宜之计,内墙还是会受到损坏,最多也就是能拖延一些时间罢了。
“赵老二,下一轮就到我了,如果我回不来,拜托你照料一下我的妻儿!”
“艹,你妻儿你自己照顾,老子这条命能不能保住都还说不准呢,我怎么……”
“轰隆隆……”
“来了!我上了!啊啊啊!”
“艹!真他娘的憋屈!”
“放开我!我弟弟还没死!他还没死!他明明躲开了!啊啊啊!”
每一轮巨石砸下,都有不少人丧命,哪怕有些人没死,只是被刮了一下,也没时间去救,因为马上就得去填补城墙,跑不回来,那就意味着死亡。
眼睁睁看着昔日的同胞好友失去生命,这些铁打的将士们,也难免心生悲切,辱骂声,哭喊声,声声不绝。
曹仁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他眼中有愧疚闪过,但更多的还是坚定。
“这帮狗娘养的,连晚上也不让咱们好过,这样下去,怕是连明天都熬不过去啊!”
郭汜站在曹仁身侧,忧心忡忡的说道。
自从到了姜国,他一直都不太受姜庭重用,他也知道自己跟其他神将比起来,终究是差了不少,所以这次守城,他也主动要求随曹仁一同留下了。
西凉男儿,终究有着自己的血性,要说他心里没点想法,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次他主动选择了留下,如果能活着回去,应该能捞一笔不菲的军功,到时候论功行赏,说不得就能添一房小妾了。
还是白花花的小娇娘好啊!可惜了,这次只怕是凶多吉少,为了主公,咱也没啥好说的,就是有点舍不得家里那几房美妾……
想到这里,郭汜暗自叹息,其实以他的性格,本是做不出这种舍生取义的事情来的,只不过他对姜庭百分百忠诚,所以脑袋一热,就选择了留下。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心中虽然感叹万千,但也并不怎么后悔。
“明日无论如何,也要再守一天,只要撑过明日,我在城中布下的手段,应该就足够再拖延他们一日时间了。
曹仁平静开口,他倒是生死看淡的那种,反正早晚也有那么一天,他们这些当武将的,真正能寿终正寝的人,纵观整个历史,又能有几个?
所以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晚上终究是不比白天,虽然周永琦仍旧在砸城,但效率明显是低了许多,所以曹仁还算是颇为顺利的撑过了第一日。
第二日,城中将士由于没能休息好,大多都是身心疲惫,修补城墙的效率顿时大幅度下降。
响午时分,四面内墙便是先后报废,坑坑洼洼的,再也容纳不下多少的守军。
周永琦见状,当场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看着来势汹汹的敌军,曹仁也是倍感压力。
好在,昨晚他就有了准备,早已组织好人手,将所有能点燃的杂物,全部拉了过来。
他让士兵们不断的点燃杂物,不要钱似的往下扔,城下的南岳士兵想要攻城,就得先取水灭火,或者等着火焰熄灭。
无论怎么选择,都能拖延一段时间,所以曹仁顺利撑到了太阳落山。
但可惜的是,南岳的进攻太过猛烈,他手中所有能用的引火之物,都已是消耗殆尽,接下来,可就是一场硬仗了!
好在,另一边的白起也终于有了动作,他深知周永琦立功心切,想要劝说他停止攻城,明显是不太现实的。
所以他换了个方法,建议周永琦等到五更时分,再继续攻城。
理由是,姜国士兵两天一夜没能休息,咱们只要突然停下攻击,姜国士兵骤然放松之下,必定困意难制,到时候再攻城,不仅可以减少伤亡,还能事半功倍。
周永琦听完,欣然接受,于是曹仁又顺利熬过了一晚。
这第三日,姜国将士就真的是穷途末路了,城墙被毁,兵力不足,战斗力大幅度下降,南岳几乎没费多少力气,就顺利攻入了城中。
但让周永琦雷霆暴怒的就是,曹仁竟然在城中挖出了大量陷阱,并且将剩下的将士藏于百姓之中,时不时的骚扰袭杀,让他根本没办法第一时间将城池稳定下来。
等他将城中的陷阱和伏兵彻底拔除干净之时,天色已是彻底的暗了下来,这时候他也知晓姜国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了。
可靖州城乃是周永琦原本的大本营,城中百姓可比其他州的人亲近多了,这对他的统治有着极大的帮助,所以周永琦哪怕明知道对方是在拖延时间,也不愿意靖州城发生任何的意外。
“陛下,在城中组织作乱的人,名叫郭汜,已经被我生擒,至于那曹仁,早已带着千余残兵,往旻州逃去了。”
城主府上,白起微微拱手,禀明了曹仁的逃跑路线。
“旻州?他不往钜鹿郡逃命,跑旻州去干什么?”
周永琦满头疑惑,虽然他集结了七十万兵马,但其他几州依旧留下了万余守军,他往旻州跑,不就等于是把自己送上绝路吗?
“报!陛下!大事不好了!旻州……旻州告急,河山郡失陷了!”
正当他疑惑不解之际,突然有个传令兵匆匆忙忙闯了进来,气喘呼呼的喊道。
“什么!河山怎么会失陷?”
周永琦怒而拍桌,“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陛下勿忧,那新来的周瑜,不过是使了一个声东击西之计罢了,他在故意拖延我们的时间,说不定是和南阳有了勾结,想要前后夹击,乱我南岳军心。”
白起眸子一闪,似乎是猜到了什么,连忙站出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