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抱回了自己的床榻上,那人一沾到床榻,就滚到了里间的锦被上,半点清醒的迹象都没有。
沈郁嘴角抽了抽,单手只在玉枕上,骨节分明的手掌握住了她单薄的肩膀,将面对着里面的人揽到了怀里。
一双幽深的眼眸定定地盯着身下的人看。
看了好一会,他嘴角噙着一抹淡笑,修长的手指轻轻触了下她嫣红的唇瓣,感觉身体里似乎有一团火在肆虐着。
这种感觉很奇怪,却不难受,渐渐的着团火滋生出些一股股暖流。
沈郁察觉到自己的异常,旋即紧紧地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可灌入鼻尖的全都是少女身上那股淡淡的幽香,这幽香让他身体的热烧得愈发厉害起来。
他旋即翻身坐起,下了床,转身往一侧的净室走去。
直到耳边的声音全部消失,云汐才堪堪睁开一只眼睛,左右看了一下,四周空无一人,她才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浊气。
其实她在被沈郁怀里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一下子没猜不到沈郁想对她做什么。
正纠结着要不要爬起来跑路,就听到净室的门开了的声音。
云汐只得躺了回去,随便扯过里间的锦被紧紧裹在身上,继续装睡。
沈郁走到床边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将自己裹成蝉蛹的小丫头,他剑眉扬了扬,低低道:“你醒了?”
可回答他的却是少女依旧沉稳的呼吸声,还长久的死寂。
沈郁突然想起了那日在客栈里的情形来,不由得摇头,薄唇勾出一抹轻笑。
这就是她一直念叨在嘴边的“演员”基本功?
沈郁眼底映出了些许玩味的兴致,脱下外袍上了床榻,大手一捞,将里间的人圈在了怀里。
却见她脸上没有一丝变化,就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沈郁顿时玩心大起,微凉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触着她的秀眉。
云汐身子绷紧,忍着脸上那痒到心底的感觉,不断催眠自己绝不能动。
沈郁刮了几下,又觉得没意思,也闭上了眼睛。
他的身子下意识地往身边温软的身子靠了靠,贪婪地吸食着她身上的味道。
身体又多舒坦,心底就有都冷静。
到底为何他会这般贪恋她的身子,她的唇,就连她身上的味道,也刺激着他。
身边这人就连静静睡着,也能撩拨他的心绪。
沈郁冷哼了一声,身子却又往前挪了挪。
夜已经深了,床榻上的两具身体也有原来的紧绷到松懈下来。
最后房内只剩下两人绵长、有规律的呼吸声。
清晨的曦光从半开的窗户攀进房内时,云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一下子就被近在咫尺的俊颜吓得睡意全无。
此刻,沈郁身上的袍子微微敞开着,露出了白璧一般的锁骨,让人看了脸红心跳。
云汐脸上燥得慌,心中却已经乱成了一团。
也不知道沈郁是什么意思,为何要大半夜将她抱到他的床上来,昨夜她胆战心惊的大半宿,他却只是单纯地抱着她睡了过去。
昨夜他结实的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身子,让她完全没有机会逃跑。
云汐脑子乱糟糟的,只是将横在自己腰间的大手拿开,旋即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旋即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直到耳边响起一道轻轻的关门上,沈郁才掀开了黑眸,单手支起身子,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嘴边渐渐噙着一抹轻笑。
翻身起床,感觉浑身神清气爽,他有多久没在夜间睡过这么好的觉了,就连他自己都忘记了。
东宫
“本宫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他,这事就由本宫来来查明,让他好好养病。”萧衍之一双寒眸眯了眯,钻动了几下拇指上的玉扳指,沉声道。
夜鹰点头,刚想离开,却又突然想到些什么,沉声道:“还有,殿下先前让属下多留意那云汐,属下认为那丫头没有什么问题。”
“为何?为何才短短几日,你就下了如此判断?”萧衍之有些意外的问道。
夜鹰拱手道:‘因为她救了公子,而且她现在已经是公子的人了。’
“他的人了!”萧衍之愣了下,眼眸眯了眯,才堪堪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
沉默了片刻,哑声问道:“你真的信是那丫鬟救了沈郁?”
话罢,萧衍之抬起一双黑润的眼眸的看向眼前的人。
他细细观察着他脸上的每一丝神色的变化,试图从这些变化中寻出些佐证自己心中疑惑的证据。
可下一刻,却听到夜鹰不解道:“殿下不信公子的话吗?如不是那丫鬟,按着公子的身子估计撑不到第二日。”
夜鹰话罢,脸上露出了些许后怕的神色,定定地回望着坐在书案后的人,见他似是不信,又上前几步道:“殿下,我家公子的身子已经...”
萧衍之幽幽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沈郁的身子已经不行了,这些年那么多的太医都瞧过了,全都对他身上所中的剧毒束手无策。
可他又想到了一人,沉声道:“那黎津阳不是号称鬼手神医吗?”
“窝囊废,滚一边去,”大太监猛地冲到少女的眼前,高高抬起的戒尺对着她的身子打去。
四周围观的宫女太监皆面露不忍之色,这一下定能将骨头打断,冷宫里没有药,这是要将人活活疼死。
电光火石之间,有一人箭步上前,伸手将那落下的戒尺生生接住。
一声巨响后,紧接照是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众人纷纷跪地磕头,却没有一人敢发出一个声音。
四周一片的死寂。
一股极为熟悉的水沉香味窜入鼻尖,女帝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抬眸无看身侧的人。
那人一袭窄袖绣着金纹的暗紫色衣袍,背光而站,身上披着耀眼的光影,让她一下子睁不开眼睛。
都说临死前会见到过往人生中最开心的人和事,可这一幕明明是她隐藏在心里不回想的痛。
此刻就如她第一次见到晋王时一样,他犹如她人生中的一道光,顷刻间就将她苦寂、晦暗的人生着亮。
可他长身玉立,高高在上,纤尘不染,而她低到尘埃里,遍体鳞伤,这一幕却即使在她登上帝位后,依旧折磨着她。
他确实是指引她走向光明的光,却也让她的阴暗无处可藏,所以她爱他,更恨他、妒他。
以至于坐上皇位后,费尽心机、使尽手段都要将他除了。
可是,明明他都死了,却没成想,在她生命的最后关头,竟然是他冲进火里,将她护在怀里。
这一刻,她才总是认清了自己的一颗心。
最难测的是人心,可到头来,她却连自己的心都没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