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的曦光从窗户外洒进来时,沈郁睁开了眼睛,顿时有一张白皙的小脸映入眼帘。
他眨了眨眼睛,呆呆地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小脸。
四周是一片的静谧,雾蒙蒙的曦光洒在她的脸上,衬得她越发的肤白胜雪。
他将大手从她纤瘦的腰间拿开,感觉浑身说不出的舒爽。
这种久违的感觉,让他心中一颤,支着手肘,目光凝在酣睡中的女子脸上。
寒玉般的脸颊禁不住荡起了一抹轻笑,眼底偏执的占有欲,愈发深了几分。
也不知看了多久,久到晨曦将窗棂上的纹路倒映在了墙壁上,像是平静的湖面荡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须臾,这份静谧被打破,那极为和谐的水波被彻底打乱了。
沈郁转头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就见窗边突然出现一道靛蓝色的身影。
那人左右看了下,旋即快步朝着里间的床榻走来。
“站住!”沈郁见状,急声喝住了他前行的脚步。
黎津阳愣住,瞪着一双满是疲惫的眼睛,对上了纱幔后那双冷漠的眼睛,见他扯过一侧的锦被,将身后的什么东西盖住,才掀开纱幔起身扯下屏风上的外袍。
黎津阳眉头皱了下,目光却一下子瞥见了那道隐在纱幔后的纤细身影,他呼吸顿时一窒。
【女、女子!】
【我才离开多久,这沈郁就拱了小白菜了?】
【不对,沈郁这颗小白菜就被拱了?】
沈郁冷哼了一声,凉凉地睨了他一眼,黎津阳旋即明白自己逾越了,旋即转身背对着里间,快步往外走。
推门而出,脚步却停在了门口。
等等,那女子,除了是沈郁的“止疼药”还会有谁。
难道沈郁的病有救了?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几乎要咧到脑后了,心情一扫方才的沉闷,快步往书房走去。
一侧的书房内
“到底如何了?”沈郁一把握住黎津阳的手腕,沉声问道,眼里皆是冷色。
“这是武安侯给你的信。”黎津阳猛地灌了几口茶水,将藏在袖口的信抽了出来,扔给了沈郁。
沈郁修长的手指挑开信,扫了一眼信里的内容,不由得心头一震。
“没想到,你的梦这么准,武安侯看了你的信本来还不信,但也多加留心了些,果不其然,武安侯在营地里抓到了几个敌方的探子。”黎津阳眉头死死抿着,一口气说完,又灌了几口水。
沈郁握着手里的信笺,看着上面陌生又熟悉的笔迹,心中微微一沉,虽然武安侯让他放心,好生养病。
可是这一切却真的如云汐所言的那般。
黎津阳却挑眉看着他,突然问道:“虽然我之前从没问过你为什么,但是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武安侯有危险的?”
沈郁勾唇冷笑了一下,突然阴恻恻道:“你真的想知道,即使这背后的真相比起她是我的‘止疼药’还要荒唐,你也想听?”
黎津阳听到这话,眉头顿时抿了抿,旋即摇头道:“这么复杂,那就算了,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复杂的事。”
“之后呢?只有探子吗?”沈郁沉声又问。
这话一落,黎津阳愣了下,旋即对着沈郁竖起了一只大拇指,眼里满是钦佩的光,“你怎么知道的,除了军营中发现了探子,北疆各处都发生了奇怪的事,如不联系在一起细想,是半点也觉察不出来,但是将一切都整合起来,就是一个惊天大阴谋。”八壹中文網
沈郁掀了下眼皮,沉声道:“那他是怎么打算的?”
“他?你父亲?”黎津阳挑眉看着沈郁,他表面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想必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沈郁听见“父亲”这个词,剑眉下意识地皱了下,旋即低低“嗯”了一声。
黎津阳见他这副傲娇的样子,摇头道:“你父亲已经将北疆发生的一切异常都写在公文上,想来不日就能呈到御案上了。”
沈郁不断摩挲着的手指顿了顿,眼下敌我未明,他还是觉得对付沈府的人,不一定是萧衍之。
萧衍之想对付的人是自己,而想对付的沈府的人,远远不止一人。
想到这里,沈郁周身仿佛掉进了冰窖般,身子往后退了半步,跌坐在软塌上。
“你为何这副天崩地裂的神色?你父亲说了,北疆提前知道了敌人的意图,眼下已经有所准备,绝不会...”
“武安侯造反,沈府满门被灭!”沈郁用剑眉死死压眉心,缓缓吐出了这几个字。
黎津阳到嘴的话全数咽了回去,错愕地眨了几下眼睛。
“而阻止这一切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黎津阳第一次见到沈郁这般严肃的神色,方才还觉得荒诞的话,眼下他竟信了三分。
“我消失。”沈郁勾唇吐出这三个字。
黎津阳歪头,错愕道:“你想如何?”
沈郁这才睁开了眼睛,对着黎津阳勾了勾手道:“你又得帮我办一件事了。”
黎津阳凑了过去,听完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了过来,惊诧道:“你确定不要沈郁这身份了?不要这武安侯的爵位了?”
沈郁勾唇一笑,沉声道:“我这一生,所求的并不多,眼下也不过是能不受那钻心剔骨之痛,能安心睡个好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