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云汐睁开眼睛,眨了好几下,才觉得眼前渐渐清晰起来。
她撑起身来,后腰顿时一阵酸软刺痛,就好像是昨夜被十几个人胖揍了一顿。
这时一双手急急扶住了她,将她往后的身子扶稳了。
“小姐,你还好吧?”
金玉低低的声音传了进来。
云汐撩开纱帐,金玉那双噙着泪水的眼睛就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了?”她愣了愣,这时才突然想起自己昨日去找沈郁,是为了帮她找青竹的,结果她沉迷了...男...
见到她这副样子,心下一急,刚想起身,却又浑身酸软,只得又坐了回去,沉声道:“青竹还没回来吗?”
金玉摇头,咬着下唇,脸颊气呼呼的,就像只胀气的河豚,一下子突然哭出了声。
“是金玉没用,小姐被欺负成这样,我却打不过他。”
金玉气恼道,旋即取来铜镜。
云汐看着铜镜里的人,纤细的脖子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看起来确实有些吓人。
她咬了咬唇瓣,看着金玉气呼呼的脸,脸颊一寸寸滚烫起来,她沉声问道:“金玉你不是说除了皇宫,就没有你没偷过的地方?”
金玉点了点头。
“那青楼,你可偷过?”云汐又问。
金玉眼珠子转了几圈,有些不好意思道:“偷过,偷过,那时我为了避开官兵,藏在青楼一间厢房的梁上。
看那姐姐被打得浑身没一块好肉,我气不过,下来将那男人揍了一顿,这不碰巧就被楚大人撞上了,差点蹲了大牢。”
云汐听见这话,嘴角抽了下,压低声音道:“其实,昨夜不是他欺负我,是我欺负的他。”
金玉有些迷糊地歪头看着她。
云汐正了正身,靠近她几分,小声道:“其实他身上比我还要厉害。”
金玉:“......?”
“他不是穿着衣衫...我没吃亏,”云汐越说脸颊越燥得慌,“还有,其实这事,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做,是开心的。”
“打成这样还开心?”
金玉抿紧了眉头,眼底的疑惑越发深了:“不对啊!小姐你在骗我,我都打不过那公子,小姐怎么打赢他的?”
云汐先是一怔,刚想回答,却僵住,错愕地问道:“怎的,他出手打你了?”
金玉咬着下唇,摇了摇头道:“没有,昨夜他将小姐抱回来,我看到小姐身上的伤痕,气得想打他,却被笨蛋青竹拦住了。”
云汐眨了几下眼睛,想来也是,虽然沈郁不太近人情,但怎么也不会出手打女子,何况金玉还是她的人。
想到这里,她仰着头有些好笑地看着小脸皱到了一块的金玉,歪头道:“那你怎么知道你打不过他?”
金玉咬着下唇,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因为我打不过青竹那笨蛋,而青竹打不过那公子。”
可算是听明白了金玉的话。
云汐觉得有些好笑,揉着酸痛的后腰道:“所以你在气什么?”
“原来之前都是笨蛋青竹让我的。”金玉崩溃地道。
原来问题是出在这里。
云汐笑着靠在锦被上,伸手去扯她的袖子,笑道:
“我真没事,而且这并不是伤,明日就好了,你快去给我找一件高领的衣衫来,还有我昨日让你留意的,可打听到些什么了?”
金玉先是从箱子里翻出一件高领的衣衫,一边帮助云汐换上,一边道:“我打听过了,现在只要随便寻个角落的地方猫着,就能听到那楚云姝的事。
一大早,陛下就下旨册封楚云姝为楚妃!”
云汐清亮的眸子眨了眨,终是确认这事的真实性,沉声问:“那有没有太子的?”
“没有,那太子实在太安静了,在二皇子身边伺候的人都鼻青脸肿的,昨夜不少世家公子...怎么说来的,对了,望月..啥的...无眠。”
金玉绞尽脑汁道。
云汐抿住唇瓣,开心地笑倒在床榻上。
也只有沈郁这疯子,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这时,房门外传来了刘嬷嬷的声音。
“小姐,夫人让我来看看你,陛下已经下了令了,辰时就启程回京。”
辰时?
云汐被金玉扶着出了门,就见刘嬷嬷站在门外,见她出门来,一双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几遍。
云汐有些心虚地扯了下领子,遮住那些不堪入目的痕迹,轻笑道:“嬷嬷,行宫出了这么多的事,陛下这就要回去了?”
不该处理完,才回京吗?
“大理寺和瑄王处理行宫之事,我们先行离开,”刘嬷嬷左右看了下,旋即靠近云汐,小声道,“但听说,是那楚家小姐情况不太好,所以陛下着急带她回京医治。”
原是如此。
云汐点头,和金玉回房收拾东西。
行宫里的人一下子忙得不可开交。
云汐裹紧外袍,上马车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行宫。
大理寺和瑄王留下来善后。
沈郁现在的身份是瑄王义子,应该是要留下来的。
一想到两人又要有好几日不能见面,她突然有些怪想他的。
明明刚刚才分开!
撩开厚重的车帘上了马车,却见宽阔的马车里头,沈郁正单手支着额头,见她上来了,漫不经心地朝着她瞥来。
云汐吓得心脏都快停住跳动了。
她急忙压住车帘,转身露出半张脸,看着车厢外的金玉道:“金玉,你上次不是说在马车里太无聊,想和青竹一样骑马吗?”
金玉愣了下,旋即应道:“是。”
“那你和青竹骑马回京吧!”云汐朝着金玉飞快地眨了几下眼睛,轻声道。
就见不远处,青竹正牵着两匹马走来。
云汐嘴角抽了抽,原来都是安排好了的。
见金玉开心地上了马背,她才松了口气,刚想退回车厢内,却被身后的人揽住了腰身,一下子整个人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沈郁将脸颊往她的脖子上蹭了蹭,懒洋洋道:“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