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宛若仿佛一道钻入后背的阴冷毒蛇,楚云姝浑身猛地一激灵,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呆呆道:“你是殿下的人!”
这时,依柔已经敛下了心底所有的情绪,轻笑道:“是,殿下让我来护着你。”
话罢,依柔怀里取出一块信物,递到了楚云姝的手里。
见到这只属于那人的玉佩,楚云姝一颗心总算是沉了下来,浑身瘫软在草堆上。
却不知有一双泛着寒意的眼眸拂过她身上的每一寸。
依柔细细打量着她的身子,最后目光落在那隆起的肚子上,指尖微微摩挲了下。
心中估算着,如果自己没保住这女子,可是保住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主子会不会杀了她?
可这个念头刚浮出来,依柔就已经下了结论了。
会!
这个女人死了,主子绝对会杀了她。
想到这里,依柔将眼底的杀意藏起,小声道:“别怕,殿下一定会救出你和孩子的。”
听见这话,楚云姝才强撑起身子,颤声问道:“殿下现在好吗?他眼下在哪里?我什么时候能见他?我保住了他的孩子...”
话说了一半,她因为情绪激动,浑身不断颤抖起来。
依柔扶着人躺在草堆上,手指按在她的脉搏上,秀眉皱了皱。
耳边就听到楚云姝断断续续的话。
“我本来想一死了之的,但一想到这可能是殿下唯一的孩子了,我就怎么也不敢死了...”
依柔凉凉地睨了她一眼,心头暗笑:这女人好大的脸,什么唯一的孩子,她就这般有自信,主子为了她会一直守身如玉。
真是天真!可笑至极!
可话到了嘴边,却成安抚:“主子让我来,就是心中还有你,这些话,你等日后出去了,再亲口和主子说。”
依柔敷衍了几句,就让她闭上眼睛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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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柔连着两日没出现,云汐倒也乐得自在,就是夜间还得上演那中毒的戏份,让她夜间少眠,只得白日补点觉。
她在软塌上翻了个身,其实她还真的有些好奇,依柔会怎么和楚云姝调换身份。
怎么也得孩子生出来吧?
那么就得将案子变得更复杂才行。
好给依柔充分的时间。
楚云临还是小瞧了顾惟清了,不过才五日的时间,他就寻出了案件中可疑的地方。
这京兆尹年过四十,是前年从地方升上来的,以往的政绩无功无过,但因为他娶了一门家世殷实的妻室,一路托关系,才能混到京都来。
楚云临说了,这种人最擅见风使舵,又心气高,先前给顾氏送了不少礼,还提出了要将女儿嫁入顾氏,被顾丞相拒绝了。
眼下沈郁已经被封为三皇子,她就快成了未来的三皇子妃。
这案子,就是他在三皇子萧执面前表现的机会,就算证据不足,也断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放了楚云姝。
“我的小姐啊!你怎的还窝在房里,你不知道...”
刘嬷嬷风风火火进了院子内,就见云汐正窝在软塌上和猫玩,不由得一口气堵在心口,下意识拔高嗓子。
“知道什么?”云汐松开了怀里的黑猫,轻轻挠了几下它的下巴,让它自己去玩,这才转头看着刘嬷嬷问道。
“眼下京都所有人都上赶着的事是什么?”刘嬷嬷又问。
云汐眨了几下眼睛,轻声道:“知道,沈郁,不对,眼下是三皇子萧执才是,三皇子和陛下进太庙后,这京都的风自然都往三皇子府刮了。”
刘嬷嬷闻言眨了眨眼睛,这才细细打量云汐的脸色,哑声问道:“我的小姐,你不会是和三皇子殿下吵架了...对,你们定是吵架了,想之前你们巴不得每日都黏在一起...别以为我和夫人不知道!”
云汐怔了下,同样的问题,楚太傅这几日,每日都旁敲侧击过。
想来也是,赐婚圣旨下来后,那三皇子就没来过楚府了。
按着之前她和沈郁的那些传闻,正常人一品,一下子就品出了其他的滋味来。
“不会是?”刘嬷嬷突然苦大仇深道,“你不会是因为三殿下要纳侧妃一事,在生闷气吧?”
“什么?”云汐闻言,心头的怒火顿时冲上了脑门。
“唉!”刘嬷嬷叹了一口气,伸手握住云汐的手掌,“这世间的男子,本就少有我家王爷那般专情,何况你未来的夫君是皇子,说不定还会是皇帝,这后宫本就...”
云汐咽了咽口水,压住心头的怒火。
挑眉看向刘嬷嬷,沉声道:“从哪里传出消息他要选侧妃?”
“这几日,三殿下的府门就快要被踏破了。”刘嬷嬷一脸错愕道。
云汐嘴角抽了抽。
先前在凉州,那些人就想往沈郁身边塞人,眼下不过是故伎重施。
但是之前萧衍之都没有接受,估计是怕皇帝起了疑心,那么眼下...
云汐感觉自己被狠狠背刺了。
皇帝这老六!
心中顿时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萧衍之和顾氏还没除掉,这皇帝就想往沈郁身边塞人了。
还是算计着,沈郁肯定不会同意,所以在除掉萧衍之之前,先将侧妃的婚事也定下来,等日后,沈郁就算想悔婚也不成了。
云汐握紧了手掌,气得在原地转了几圈。
这一刻,她突然想起了沈郁那日的话。
“你可知道那人是什么人,就敢和他一起谋划...”
沈郁说,在皇帝心中,楚家就是未来的顾氏,所以为了避开日后这种局面,自然是不能让楚家一家独大。
而这其中最有效,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给沈郁娶好多侧妃。
云汐跌坐在软塌上,面沉如水,脑子有无数种情绪搅合在一起。
她这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完美演绎。
刘嬷嬷见云汐揉着额头,垂着小脸,愤怒却又无能为力的模样,心头一阵酸涩,开口缓缓劝道:“这事,嬷嬷也劝不了你,你只能自己看开些。”
云汐突然站起身来,梗着脖子道:“还有一个办法的,就是去寻沈郁。”
话罢,她扯下屏风上的披风,快步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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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女人,最近可有异常?”萧衍之问道。
姝儿之所以进了大牢,都是那女人所赐。
如不是眼下还不能除了她,他真想...
夜玄回答道:“那毒已经夜夜发作了,她现在白日里也没什么精神,神色呆滞,想来要不了多久,那毒就会让她变得痴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