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老家，老王现在正在开车上班的路上。
眼下他很庆幸儿子刚才提醒了一句，让他把车先停路边，不然现在他感觉自己肯定会出事。
因为他听到了什么？
一等功啊！
“爸，我说我立了一个一等功！”
这时，以为老王没听清的王野，对着电话里面再说了一遍。
这一秒，电话那头没声了。
“爸？”王野喊了一句。
“我在！”
闷声传来。
“是...是上次你战友牺牲的那次吗？”
他表现的和王野猜测的完全不一样。
王野本以为老王会兴奋，会激动，可现在老王隔着电话给王野的感觉，却好像异常的冷静。
事实上，这一刻老王确实很冷静。
只是王野不在边上，没看到车内，紧紧一手抓着电话，一手抓着绑着自己安全带的老王表情。
激动？
他真没有，刚才第一时间他只有错愕，震惊。
而之后，就是背后泛凉气了。
因为他知道王野战友牺牲的事情。
本来王野没和他细说，他以为王野就算在现场，但是王野也没说自己受伤什么，他以为王野没真参加一线战斗。
可现在...
一等功都拿到了啊！
那能没参加吗？
身为一个军人家属，还是王野这个不断立功，不断给他争气的军人家属，老王这两年已经把军功和军队这些情况都摸透了。
一等功，普遍的说法是家属领。
“是！”王野本来就是想和老爸说这事的。
他觉得老爸是男人，这辈子还是一個混商场的企业家，应该心脏够大，能支棱住。
当然，老王确实支棱住了，没晕过去。
但也吹着车内的冷气，手心却还在冒汗。
“混小子，你到底干了什么！”
这一刻，老王语气有点激动了。
说完，不等王野说话，他就再次开口：“儿子，真的，爸不要你当英雄，虽然这样会显得爸很自私，可爸真不想哪天接到通知让我去接你回来，你这个混小子，你...”
老王还是没绷住，越说越激动。
王野沉默了。
半响。
“爸，总要有人站出来不是吗？
而且，我是您儿子，您儿子也长大了。
我现在是一个军人。
我背负着一个军人使命和责职。
您现在不也一直以我为骄傲吗？”
说到这，王野顿了下后再次开口：“我知道，伱和老妈其实是想我平安健康的过完这一生。
有你们积攒下来的资产，足够我这辈子快活一辈子。
甚至我真当一个败家子都可以无忧无虑的混过去这一辈子。
可，爸，我是一个男人。
我喜欢站在宗祠当中，告慰列祖列宗的荣誉感。
也喜欢站在祖国边境的山头上，和战友一起默默回望夜间远处的璀璨烟火人间。”
老王沉默了。
王野也没继续说。
一时间，隔着电话，父子都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又过了好几分钟。
电话那头，老王才一口劲好像卸了下来一样：“到底什么情况？
作为你的父亲，连你为何立功都不能知道吗？”
“可以！”
王野直接接话。
这次不同于上次了。
上次，需要保密，而这次，军部已经决定解密七零九事件，宣传王野和孔启民他们。
那自然这事也就谈不上再保密了。
当即，王野把上次边境上的事情都说了一下。
en...包括最后他带人伏击那伙雇佣兵解救人质的事情。
当然，王野还是说的有点轻描淡写了。
故意没说那伙雇佣兵装备精良，作战素质过硬的事情。
他只说了，他们伏击的很成功，对方不是一合之敌，就被他带着其他战友，轻松拿下。
这一秒，老家县城，停靠在路边的老王手心汗在不断的渗出。
王野说的轻巧，可他这辈子是个商人啊！
心思早就被商场锻炼的八面玲珑了。
王野虽然轻描淡写，可他如何不清楚，那种情况下想埋伏对手，解救人质的难度。
当然，他其实还是想轻了。
王野没说，他们是拿着刀子干活，冲出来和全副武装的雇佣兵贴身肉搏...
王野刻意忽略了这些细节。
“其实，本来应该够不上一等功的，只是这事主意是我的出的，最后成功之后，那雇佣雇佣兵出境的家伙被抓后，成功为国家挽回了近百亿资金，所以才给我一个一等功！”
老王依旧在沉默。
“这事，你妈还不知道吧？”突然，老王问出这话。
“呵呵，那啥，爸，我没敢说！”
“你是想把这个难题交给我？
不能隐瞒吗？
你上次不是说你打破记录也会立功，而且学校说有可能给你一等功吗？”
老王现在虽然内心紧张未消，可说话依旧很流畅。
王野尴笑：“那啥，老爸，如果可以，我其实连你都不会说的，可确实没办法隐瞒！”
当即，王野又把前两天邓海和要宣传的事情说一遍。
无疑，老王有点怀疑人生，甚至本来就崩着的心，差点让王野直接弄破防了。
“你...”
隔着电话，老王这一刻在抚摸心脏。
en...幸好他没心脏病。
可就算这，他也受不了啊！
“不是说现在很和平吗？
别人当兵，几年十几年都是训练，子弹都打不了几发，怎么到你这，都是真刀真枪的在干！”
老王这话，是真忍不住了。
说真的，他现在有股冲动。
喊王野回家，儿子这兵当的太惊险了，这才隔多久，又真干起来了。
虽然儿子说他没干什么，只是到场参加了一起找人，最后人也不是他抓的，那逃兵杀人犯是直接被击毙了。
可这也够他心惊的啊。
因为王野没隐瞒之前邓海打电话让他过去的内容。
拿着电话，王野急忙开口：“爸，这次真是意外，真的，没人知道他出狱之后还会犯错。
而且老爸你这个别紧张，你儿子不是和你吹，他没枪，就拿个刀子，不夸张的说，你儿子就算站着不动，让他一手，我也能轻松拿捏他。”
“就你小子能！”
老王隔着电话声音都高了起来。
以前王野立功，那些三等功二等功送回去，他只会高兴。
甚至到处显摆，还主动各种打电话，然后家里摆流水席庆祝。
可这次，他真的只有心惊。
他不是不知道军人伟大。
甚至很多时候，想着儿子立的那些功，特别上网搜索军旅知识的时候，他都会后悔自己当年为什么没去当兵。
可现在，儿子这些事的发生，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他真的只有心惊后怕。
好在，最终老王情绪还是稳定了。
“儿子，还是那句话，凡是冷静一点，爸以你为豪，可爸不想以后对着你的照片流泪以你为豪！”
王野沉默了，过了一会，才语气郑重的说道：“爸，你放心吧，肯定不会的。
而且这两次真是意外，咱们国家很和平，放心吧，以后肯定不会有这种事情的！”
王野安慰着老爸。
反正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更何况，站在现在大环境的角度来说，这种事情，确实很稀少。
当然，王野是忽略了系统。
这家伙，可是很会找活给王野干的。
上次边境那次，其实不是系统，王野也根本不会发现那伙偷渡客。
毕竟大晚上的，他们又不是直接撞上来的。
王野又不是神仙，睡梦中还能神游。
可现在，王野是不能神游，但系统却比神游还夸张。
这一通电话，王野和老爸说了大半个小时才挂断。
自然的，王野也成功把给老妈打预防针的包袱甩给了老爸。
.......
“王野，日期定下了。
下个月一号，先送你的一等功牌匾，随后二号同时送孔启民和夏伟同志回家，之后等发酵几天，再公布七零九事件，最后隔几天，再公布你和邓海的关系！”
八号下午，王野接到了军部首长来的电话。
宣传，也不是一下就能行的。
特别是做这些事情，肯定得方方面面都安排好。
比如一等功臣的牌匾要去做，还有地方也要通知配合，还要其他各种事宜。
当然，对于这个，王野只是说了一句知道了。
后续，他要做的其实只是牌匾到家那天回去一趟而已。
剩下的，都不需要他干什么。
他只要做好成为一个名人的心理准备就行了。
......
十号，王野终于出院了。
换下病号服，穿着常服，王野在一众护士和医生们的问候下，笑着提着个包走出医院大门。
en...也就王野刚出大门的这一刻，他愣住了。
王野本来还在笑呵呵的和医院里面的人打招呼了。
但现在出来回头一看。
好家伙。
门外站满了。
“功臣好！”
响亮的声音，一起响起。
王野看着一张张战友同学的脸，看着他们敬礼，然后再看着前面站着的曹冠林和教导员。
这一刻，王野很懵逼，也很错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