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被烧死的。她烧伤的程度比孙伯要严重一些,但比起张月的尸骨,还是要好很多。“死者同样是生前被烧死的,死的时候极度的痛苦,你们看,她的面目,虽然已经没有了组织,但仍然能看出,非常的扭曲。”
谢冰看着李嫂子的尸体,大脑在飞转的运转。她想了想又道:“死者的颅骨有明显裂痕,在被烧死前应该试着用头撞墙之类的硬物,企图自杀。应该是被焚烧时太过痛苦,想早些结束生命。这说明,凶手没有用油之类的助燃之物。因为当火焰烧燎人体组织时,会瞬间致组织蛋白质凝固,脱水炭化。会在极短的时间内,令人失去行动的能力,更别说用头撞墙这种剧烈的动作。只有不加助燃之物,并且在氧气并不是特别充足的情况下,她才有可能在被火烧的时候,实施这种头撞墙的动作。如是凶手单纯为了陷害灿儿,不必这样做。最简单而迅速的方法就是用油助燃烧死死者,可是他并没有这样做。那只能说明,这个凶手心里变态。他喜欢看到死者在火焰中,无助的嘶嚎,凄惨的狂叫,甚至极为欣赏他们在这种绝望之下的自残行为。也许死者在火焰中,绝望而扭曲的挣扎时,他就在附近,喝着茶,一边欣赏,一边回味着。”
冷灿儿闻言,脸色变得惨白,她理解不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狠心又变太的人。“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有这种人?”
墨邪经历过吉象村之案后,对这种环连杀人案已经有了一些了解,反应并不强烈。“孙伯与李嫂子的尸体,已经没有了任何组织,我没有办法从皮肤表面的状态判断他们被烧的等级,只是从骨头炭化的程度,大致上判断,李嫂子的烧伤程度要高于孙伯的。想要完全理解凶手在犯案过程中的心里,我们还得继续将其他人的尸骨,全部检验。”
谢冰有些担心的看了冷灿儿一眼,轻轻道:“灿儿,若是不舒服,你告诉我下一具尸骨在哪?然后就去休息吧。”
冷灿儿摇了摇头,声音虽冷,却带着坚持,道:“这些年,我刻意与村里人保持距离,是不想伤害他们。但在我心中,他们都是我同村之人,是看着我长大,甚至曾经帮助过我的人,是亲人,是朋友。我不能眼睁睁就看着有人借我之名来惨害他们,说白了,他们都是因我而死的。我冷灿儿发誓,一定要与你一起找到凶手,为他们报仇。”
说到最后,冷灿儿的声音有些哽咽。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这种负罪感,重重压在她的心上。谢冰走到她的身边,重重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给她无声的鼓励。冷灿儿心底涌起丝丝幸福感,原来,有人在意你的感受,有人给你无限安慰的感觉,真心不错,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喜欢的。她略带羞涩的看着谢冰,指了指南面的一座新坟,道:“那座就是吕婆婆的坟,她是第三个被烧死的人。吕婆婆是十里八村最有名的媒婆,村里好多人的姻缘,都是吕婆婆撮合的。也是从吕婆婆被害之后,才有人旧事重提,提到当年我烧伤人的事情。”
灿儿话音刚落,墨邪已经自觉的拿着锹,走向了吕婆婆的坟。谢冰看在眼里,乐在心中,嘴上却问道:“还记得当初是谁提起的吗?当年的知情者,不是都离开村子了吗?”
墨邪此人,看似高冷邪魅,其实是个面冷心热之人。他要是对谁好起来,真能宠上天。冷灿儿看着谢冰的眼神,随着墨邪而走,眼神黯淡,轻轻道:“是张月的爹,张伯。小时候,张月就喜欢和阿成哥一起玩,而阿成哥却喜欢和我一起玩。张月就不高兴来找我吵架,她骂了我,我一时没控制住脾气,就烧伤了她的手。之后,我娘虽然找借口,搪塞了过去,但是她爹对我一直都比较怀疑。这一次,连死了三人,张伯就提到张月小时候的事情。张月也一口咬定,当年是我烧伤了她。她还说,若我想自证清白,就摘下手套,做个验证。我只能选择沉默,然后离开。后来,是阿成哥护着我,村里人才会放过我。可是谁能想到,到最后阿成哥他……不为别的,就是为了阿成哥,我也要找到凶手。”
谢冰拉起冷灿儿的手,道:“灿儿,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想了,阿成哥离开了,从今后,我会代替阿成哥照顾你的。不过我很好奇,以你这么清冷的性子,张月到底骂了你什么才会激怒你的?”
谢冰的话令冷灿儿浑身一僵,随后才道:“她骂我是野种,是没有父亲的野孩子,还侮辱我的母亲。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可以说出那么多污秽的词。她怎么辱骂我,我都不在意,但是我母亲不行。”
其实冷灿儿的父亲也是谢冰极为好奇的。灿儿性子虽然冷情,但从她言谈中可以看出,她极度的重视亲情,在提到母亲与姐姐的时候,她的眼眸会不自觉的放大,说明她对这两个词有极为强烈的感情。但是她一直没有提到过父亲。不过既然案子的起因是冷灿儿,那么她的身世背景,极有可能是案子的关键,也许凶手嫁祸冷灿儿是因为她的父亲,也说不定。于是谢冰问道:“没想到张月这么泼辣。灿儿,我一直都没有听你提到过父亲,他如今知在何处?你可以和我聊聊他吗?以你的身份和性子,我觉得凶手因报复杀人嫁祸于你的情况,几乎不可能。那他嫁祸你肯定是有原因的,所以,我猜测,可能与你的身世背景有关,我必须了解你家中所有人的情况,你能理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