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苏公子想怎么办?”
陆阳丝毫不紧张,就算他是山贼的头儿,苏家也没证据,他似笑非笑地说道:
“你说我勾结山贼,那就拿出证据?
无凭无据,那就是血口喷人。”
他的话语一顿,眼神越加犀利,“你们不仅血口喷人,更是带人欺负到我头上,割伤我的胳膊。
按照大梁律法,这可是重罪。”
苏秉渊一家人的脸色瞬间凝固。
官员欺负百姓的确是重罪。
情节严重,可能会受到刑法的制裁。
一般而言,百姓很弱势,就算被官员欺压,也是投诉无门,大梁哪怕有律法庇护百姓,也是无用。
可陆阳不同。
章玄安和郭苇杭明显庇护他。
投诉有门。
苏秉渊的右眼骨碌碌地转,厉声道:“你重伤我的娘亲,我砍你一刀又算什么大事?
哼,你有错在先,岂能说我欺压百姓?”
“呸!”
陆阳怒了。
陈欢这老妇人欠打。
他的暖床丫头被对方扇耳光,他哪能不出手,别人都在他头上拉屎了,还忍个屁。
将他逼急了,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几枪崩了这一家人!
“你们带人欺负到我家门口了,我给你娘俩耳光都算轻的了。”陆阳推开挡在他前面的黄汉升,气定神闲。
他倒要看看苏家的人敢不敢出手。
“你想复仇,那就去找那群山贼,将刀对准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算什么本事?”
陆阳嘲讽道。
街坊邻居逐渐围拢过来,受了不少恩惠的众人在犹豫片刻后,开口说道:
“陆公子说得对,有本事找那伙山贼报仇,这也算是为民除害。再说了,陆公子平日里救济难民,怎么可能勾结山贼!”
不少人都在帮陆阳说话。
赈济灾民。
开办私塾。
低价卖油。
陆阳在淮阳几城的百姓眼里就是大善人。
况且,陆阳还是一位饱读诗书的秀才,淮阳第一才子,在这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大梁国,陆阳就更受推崇和尊敬了。
苏家的人脸色难看。
区区一个赘婿,竟然如此得人心。
苏秉渊咽不下这口气,也不废话,举刀再次砍向陆阳的脑袋。
陆阳慌了下,下意识向后挪动脚步,握紧左轮的手已经沁出了大量的汗水。
咻!
一支箭射在了苏秉渊的衣角。
章玄安持弓立马,神情倨傲,“我说过,谁敢动陆兄一根毫毛,我要他的命。
你们不信的话,大可一试。”
武卒朝着苏秉渊一行人围拢过去。
黄汉升也赶紧站在陆阳的面前,紧握沉重的陌刀,目光坚毅,透着一丝杀气。
苏秉渊被这股气势所震慑住,一时间不敢向前,可又无法拉下脸。
陈欢和那位中年男子也是脸色铁青,他们何时受过这种气,陆阳只是一介布衣而已,哪有资格和他们作对。
在剑拔弩张之际,一辆马车快速驶来。
姜明跳下马车。
他听到动静,赶紧闻讯而来,扫视对峙的两拨人,甚是头痛,他不想得罪任何人,可局面又迫使着他站出来调和。
“苏雍大人,你这是干嘛?”
姜明迅速走上前去,又是看向章玄安,说道:
“章公子,城中不得闹事,赶紧让你的人将兵器收起来,免得伤了和气。”
章玄安置若罔闻。
姜明脸色挂不住,又是对苏雍说道:“苏大人,令郎左眼的伤势全是拜山贼所赐,你何必为难陆公子呢?”
那名叫做苏雍的中年男子一把扯住姜明的衣领,嘶哑道:“姜大人,你要偏袒陆阳那贼子!”
姜明的脸色一沉。
调和一事,他本来就不想干,苏雍还这副嘴脸,他当即掰开对方的手,收敛起笑意,“本官绝不会偏袒任何人,你们说陆公子勾结山贼,证据呢?
无凭无据,那就是诬陷!”
陆阳抿嘴一笑,点头道:
“姜大人,你刚正不阿,为官清廉,深得百姓们的爱戴,必定会秉公执法。
苏家的人公然诬陷我,还刺伤我,望你给我一个公道!”
他一顿溜须拍马,很是受用,姜明不由嘴角上扬。
这小子上道。
姜明看了眼陆阳的伤势,凑到苏雍的面前,低声说道:
“苏大人,你就算继续闹下去,也拿这小子没办法。
众目睽睽之下,你想带人行凶?此事传出去,对陈大人怕是不利?你就算要杀他,也要有证据。
况且,章玄安和郭小姐不会坐视不理?你有把握在他们二人的眼皮底下行凶?”
苏雍怒视着姜明,深知此人圆滑,他似笑非笑地问道:“那姜大人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苏大人何不先息事宁人,等这小子掉以轻心后,再暗中调查他和山贼的关系。
一旦有了证据,他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姜明见苏雍有所意动,立刻补充道:“在下身为淮阳府尹,必定全力配合苏大人调查此事,绝不偏袒。”
苏雍看了眼陆阳,又瞅了下章玄安和郭苇杭,愤怒之余有些无奈,沉默下去。
“爹,绝不可就此作罢!”苏秉渊见自个儿老爹的气势锐减,马上劝说道:
“他就是一个庶民,杀他又如何?”
“苏雍,你可别窝囊。”陈欢沉声说道。
苏雍看着母子二人,也是头痛不已,他也想杀陆阳泄恨,可关键是没证据,陆阳这小子还有背景,并且很得民心。
大半个淮阳城的百姓都敬佩陆阳。
他要是当着众人的面行凶。
事情就会闹大。
对他和陈九龄的仕途不利,这会成为把柄。
苏雍瞪了眼陆阳,对陈欢等人说道:“我们走,查明他和山贼的关系再说。”
“爹,不能走,我要杀了他。”苏秉渊急了。
陈欢也是撒泼打滚起来,骂苏雍窝囊,连一个庶民都不敢杀。
苏雍气得一把拉过陈欢,低沉道:“你可知你兄长在庙堂之上有多少仇敌?
我们要是闹出事。
此事就会成为别人手中的把柄。”
届时,你兄长怪罪下来,我们二人可承担得起?
夫人,小不忍则乱大谋,杀人何须急于一时?”
陈欢闻言,逐渐平静下去。
陆阳捂住伤口。
不打算就这样放走苏家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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