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部
岳钦和齐裕文正在讨论此次去燕冀的行军规模事宜。
“长冀的军费办妥了?”
“办妥了,昨天已经打到账户里。”
“军备采买,你就盯住,不能…”正说着,岳训走了进来。
“大帅。”
“嗯,你先出去。”
“是。”齐裕文走出去带上门。
“去燕冀的事都安排好了?”
“嗯,都安排妥当,没几天了。”
岳钦起身,让父亲坐下。
“人,你还打算关多久?”
指的是陆娴敏。
岳钦满不在乎的说道:“牢里不错,省得出来,惹是生非。”
“别意气用事,不日就要去燕冀,陆腾的面子,要给。”
儿子还是年轻气盛,为了女人不顾后果,像他…
“那姑娘不错,年纪不小了,抓紧。”
“……”
阴森的监狱,牢头揣着大串钥匙,走到一处牢门口,翻找到对应的钥匙,打开锁,铁链哗哗作响,门开了。
女人蜷着身子蹲在角落,头发凌乱,眼眶凹陷,面黄肌瘦,神情呆滞。
“小姐!”孙副官跑进去,将外套披在她身上,扶出警署。
刺眼的光线照进眼里,牢里阴暗,久不见光,她站在阳光下,身上的发霉气味慢慢蒸发,深吸一口气,温暖的空气吸入,身体开始变暖,才觉得自己还活着,想开口说话,却只有阵阵嘶哑。
她闭着双目,贪婪的吸入新鲜空气,心里的弦崩了,天旋地转的眩晕袭来,身体如落叶,随风飘扬,瘫软倒地。
骏马奔驰在一望无际的草原,“呜呼…”,两匹马前后追击着,迎着春风,奔向炙热的太阳,热情飞扬,她回首,他拉着缰绳,笑容恣意,漫不经心。
“嘶嘶嘶!”马儿突然发出痛苦的叫声,前腿弯曲,身体抛上空中。
“啊!”
她大口喘息着,晶莹的汗珠顺额而下,抬起左手,“嘶…”尖细的针扎在手背,阵阵刺痛。
“小姐,您醒了?”徐妈走进来,将托盘放到一旁,吊瓶里的液体已经所剩无几,拔掉针头,端过粥,用勺子散着热气。“医生给小姐打的葡萄糖,怕您肠胃不受,就熬了点粥…”大滴的泪珠掉落,徐妈哽咽着,“小姐受苦了…大帅实在太过分…等回去,我一定禀告老爷,让他帮您讨回公道!”
“我不要公道…”
陆娴敏又昏睡了一天,她叫徐妈进来,拉开窗帘。
“小姐,左小姐和秦小姐打电话,想来看看你。”
“嗯,让她们来吧。”
当天下午,左金梅和秦媛结伴过来。
陆娴敏坐起身,将枕头靠在腰后。
“娴敏,怎么生病了?”左金梅拉着她的手,关切道。
秦媛站在旁边,将带来的补品递给徐妈,“陆小姐,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这儿有些燕窝,让下人炖些补补。”
“谢谢。”
“好点了么?早就想过来看你,孙副官说你不便见客,我们这才隔了这么多天才来,你可别怪我们。”
“怎么会。”
陆娴敏揉揉太阳穴,一脸疲惫。
见她身体还很虚弱,左金梅也不好久留,寒暄一会儿,便提出告辞。
“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先走了。”
“金梅,有事你先回去,我和小媛有事说。”
小媛?二人何时走得这么近?左金梅瞧瞧秦媛,见她一脸惊讶激动,不像是平日交好的样子,若是假的,那她这城府,可就不像平日所看到的那样肤浅。
“好,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她转身看了秦卿一眼,然后出去,关上门。
“小媛,过来坐~”她招呼秦媛坐到身边来。
“陆小姐。”陆娴敏对她一直不冷不热,或许是因为秦卿的关系,对她还偶尔带着轻蔑。
猛然这么热情,秦媛心跳的厉害,不知是福是祸。
她和煦的说着:“和金梅一样,以后叫我娴敏吧。”握着她的双手,顺着白皙的手慢慢爬上手腕,手臂,声音轻柔,带着蛊惑,“秦正去了国府,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秦媛不明所以。
“就想一直呆在秘书处,跑腿干杂活?”
“那不然,怎么办呢?”
说到这个,秦媛黯然神伤,呼来喝去,都是她指使别人,到了秘书处,所有人基本都家世显赫,要不就是名校出身,自命清高,而她资历尚浅,部里所有杂活基本都是她在干,回去和母亲抱怨,她也只是让自己忍忍,要讨父亲欢心,等哥哥站稳脚跟,等她嫁入豪门,这一切也许就结束了。
“秦卿抢走了王家的银行,你就这么算了?”
陆娴敏看她低头愁眉的样子,心中烦躁不已,没骨气的东西,雷声大雨点小,难怪让秦卿在家里压的死死,也不知道这怂货能不能办成,她交待的事。
“我…她抢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很好,有怨气,有仇恨,事情比想象中好办多了。
“那你们现在断了财路,打算坐吃山空?”
“父亲每月会给我们零用,我现在也有薪水…”
陆娴敏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那百十块的,够干什么!”
秦卿臊了脸,低头抿嘴。
“我不是看不起你的意思,你想,百十块确实不能干什么,逛几次街,连时兴的洋装都买不上两套。”看着秦媛委屈难过,她缓和的说着:“更何况,你以后还要嫁人,这手头没点体己,怎么行?”
是啊,外祖父的银行没了,手头的钱还要养老,母亲有些积蓄,但还有哥哥呢,那这样,分到她手里的还能剩多少。这么一想,便有了危机感。
“陆小姐,您可有发财的路子?”从坐在这,陆娴敏就一直暗示旁敲侧击的问她钱不够用,想必是有什么发财的事,想找她合伙。
“发财的路子,我这没有,不过呢,有件事,需要你帮忙,若是办好了,事成之后,五千现大洋。”
“五千!”
秦媛震惊不已,可知秦昌进的那辆汽车才不到四千,她要是办成事,就能五千大洋!将近三年的薪水!
眼前的人欣喜若狂,区区五千块,就能让她如此失态,小门户出身就是眼皮子浅,就算当了将军小姐,也是个不入流的货色。
陆娴敏万分鄙视,面上不露分毫,“考虑的如何?”
“行,陆小姐您说,让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