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火车长鸣,到了站内,开始减速,缓缓停下。
“爸。”
岳钦迎上来,扶着父亲下了车。
“嗯。”
岳训身后跟着关成夫妇。
关成颔首敬礼,“少帅。”
一身便装,笔直的西裤,真丝咖色衬衫,利落的短发,那双桃花眼眸,眼尾微翘,似含深情,却是无情,淡笑着在人群中,始终都是那最瞩目的。
看岳钦如此神采奕奕,陆娴敏目光一暗,竟过得这般好么?
她跟在关成身旁,没有开口,但双眼却紧盯着岳钦,神色复杂。
事情正如她所料,岳钦今日心情不错,父亲安全回来,这个提着的心,也能放下来了,他冲关成点头,“嗯。”
随后侧身走到父亲一旁,“爸,咱们走吧。”
“好。”
月余未见,父子俩自有许多事情要谈。
看着父亲精神头尚足,岳钦先开口说道:“这阵子,您辛苦了。”
“嗨,成天吃吃喝喝,辛苦什么。”
岳训看儿子,虽瘦了些,但精神抖擞,红光满面,看来事情进展的很顺利,“都部署好了?”
“是。”
岳训着重对他嘱咐了下,“后面那两个,派人保护他们的安全,万不能有差池。”
“明白。”
说到关成夫妇,岳训想到临走时在秦昌进面前出的丑,便刻意将话题挑起,“关成比你年岁小,他都已经成亲,关正山就等着抱孙子了,你打算拖什么时候?”
岳钦佯装淡定道:“不急。”
儿子是装腔作势,还是真心中有数,岳训一眼就看穿,冷哼道:“不急?是那丫头还没同意吧?上次你走的匆忙,我还没找你算账,你是怎么搞的,秦昌进愣是不知道,你们俩的事?”
“我……我想,等等。”
岳训看儿子难以启齿,费力找借口的样子,就知道真正的原因,被他说中了,他这个不可一世的儿子,看来真是拿秦家那丫头,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正值壮年,不幸丧妻,女儿风华正茂,却守了寡,岳训虽嘴上说着不信鬼神,可如今到了儿子要娶妻,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也不知道他将来会如何?
岳训靠着椅背,愁思说道:“岳家人,命硬……,我不愿插手你的事,但那丫头看着是个有福的,你若真心,便要想好,莫再三心二意。”
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这让秦卿听见,还以为他背地里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岳钦眉毛一挑,反驳道:“我何时三心二意了?”
岳训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嗯,没有三心二意,只是换的勤。”
“………”
“有个人治治你也好。”
“……,您要不再去别地方散散心?”,别在家,给他添堵。
岳训气定神闲的侧眼瞧他,“行啊,本想着看你孤立无援,秦昌进那头,我替你周旋周旋,如今倒是省事了。”
听父亲一说,岳钦顿觉得这主意不错!釜底抽薪,搞定了秦昌进,以后那女人敢移情别恋,他就直接奉父母之命,把她绑回去。
如意算盘打的响,岳钦侧过身,替父亲捏捏肩膀,谄笑道:“让您出去散散心,也是想着让您轻松轻松,既然父亲这么心疼儿子,秦将军那头,就劳烦您了。”
“秦昌进是次要,关键还得那丫头点头。”
岳训上下打量儿子一番,不得不承认,儿子随他,精神洒脱,有权有势,招女人喜欢,以后若是哪个女人嫁了他,绝对不亏。
想他们父女,有情人终成眷属,却难以长相厮守,岳训心中刺痛,罢了,就成全儿子一片痴心,他把心一横,直接跟岳钦撂个实底,“若最后,你俩的事,真是不行,我直接去找秦昌进,把你俩的事订下。”
两父子的想法不谋而合,岳钦心里正是欣喜,正兴奋的想着,把秦卿扛回家的情景,忽然又有些没底,犹疑的看着父亲,“她那个性子……”
岳训想想秦卿的刚烈性子,认同的点点头,“嗯……那丫头的性格,看着柔顺,实则太过刚毅,比秦昌进的脾气还要冲,宁折不弯,很容易做出格的事,是要小心些。唉,若是随了她母亲柔软的性子,事情倒好办多了。”
“她母亲?”
岳钦想起她的生辰,她在母亲墓前那一幕,不禁多问,想要了解,“她母亲……”
“嗯,人如其名,性格温婉,可惜红颜薄命,早早就去了。”
岳钦沉思,后来秦昌进续弦,送秦卿出国的事,他都知道。
岳训深知他这几个手下的毛病,“秦昌进此人,大节无疑,可女色上却是糊涂,弄得家事一团糟。宅门之事,不比战场明刀暗箭,往往杀人不见血,那丫头对二房深恶痛绝,定是从前吃了不少亏。前车之鉴,她不愿嫁你,归根结底,还是你让人不放心托付终身。”
父亲的话,岳钦觉得甚有道理,他如今能成为河西的主,也是因为父亲洁身自好,没再续弦,对他处处爱护有加。
他不免感叹,“爸,你一人拉扯我们姐弟俩,也挺不容易。”
岳训黯然神伤,叹气道:“对你们不好,我又有何脸面,百年后去见你们的娘……”
岳钦很小时,母亲便已去世,对她的印象早已模糊。他知父亲至今未再娶妻,可见对母亲用情至深,平时也不曾跟父亲面前提起,怕勾起他的伤心,如今父亲主动说起母亲的事,他便借着父亲的话头,正好问问。
“那您当初是怎么追到娘的?”
岳训说起自己的女人,嘴角扬起,笑意盈盈道:“我们那时候,就是一群兵痞子,看上哪个漂亮姑娘,就直接去人家父母面前提亲,平头百姓,看见带枪的,早就吓软腿,再给些大洋,也就点头同意了。”
他轻蔑的看了儿子一眼,“谁像你这么费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