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裕明揉着头,郁闷道:“爹,你是不是工作不顺心,故意拿我撒气呢。”,这好赖话,他爹能听不出来。
齐培发‘哼’了声,又开始低头吃面。
齐母等到现在,也是饿了,见爷仨儿吃得香,不用她照顾,便自己捞了碗面条,跟着吃起来。
一家人正吃得香,就听佣人喊着,“二少爷,您的电话。”
齐裕明端着碗,嘴里还有没咽下的面条,一脸不悦的快步走出来,嚷嚷道:“谁啊?赶人家饭点打电话,耽误事儿!”
他接过话筒,将面条嚼着咽下,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将话筒放在脖侧夹住,捞起一筷子面条,“谁啊?”
话筒那边,喊了声,“齐二少。”
齐裕明听着声音很熟悉,歪着头想了想,“汤鹏?”
“我回龙城了,可有空出来聚聚?”
再苦再累,吃喝玩乐是爬着也要去的,更何况是这种别人请客的局,齐裕明答应的痛快,“行啊。”
汤鹏提议道:“叫上齐参谋长,赛云间,还是老地方。”
齐裕明可不敢乱答应,“那得问问他,我可做不了主。”
“成,我等你信儿。”
“嗯。”
齐裕明挂了电话,走到饭桌前坐下。
他将碗里的面条吃光,没再添一碗,拿过一根牙签,叼在嘴里,往椅背上一靠,“齐参谋长,一会儿吃完饭,去搓两把?”
齐裕文看了他一眼,“你不累?”
“有人组局,正好解解乏。”
齐裕明解释道:“汤鹏回来了,想大家一块聚聚。”
齐裕文又恢复了往日的斯文,慢条斯理的夹起面,“我跟他没什么交情。”
“你不是跟他打过牌么?”
齐裕文瞥了下这个缺心眼的,“我是给少帅做牌搭子,他能跟我一桌打牌,就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齐裕明表情很委屈,“不去就不去呗,咋还凶我一顿?”
八方来客,齐聚龙城,乃是多事之秋,齐裕文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眼睛擦亮点,他如今是国府的人,是敌非友,你这脑子……小心被人卖了。”
齐裕明最烦这爷俩拿他当傻子对待,“嘿,怎么说话呢?我有那么傻么?”
“从前在大帅寿宴,是谁挨了打,被人抬回来的?除了自己好色,没有被他当枪使的成分?”
齐裕明听此,反倒不恼,嘿嘿笑起来,“傻人有傻福,要不我能和秦卿成为知己么?如今她成了少帅夫人,我这知己,水涨船高,现在多少也算有点身份。”
说完,挺直背,抬手整理了下衣领,仰头傲慢的模样。
“知己?”
齐裕文轻蔑一暼,“再胡言乱语,勤等着被弄去交通部,站大街吧。”
齐裕明打小就被这个哥哥压得死死的,小时候是武力压制,长大后是财钱控制,平时能说会道的嘴,在他哥面前也变得不利索,那才奇怪呢!
齐裕明放弃抵抗,嘴硬道:“酒肉朋友和患难之交,我还是能分得清的,汤鹏再不济,咱也不能不给面儿,你放心,我留着神。”
齐培发听着两儿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也对事情了解了大概,便冲门口抬下手,对小儿子嘱咐道:“找两人暗中跟着你,别见了女的,移不开眼,差不多了,就痛快儿回来。”
“是。”
齐裕明拍着父亲马屁,“还是爹靠谱。”
他看着齐裕文,阴阳怪气道:“不像某位兄长,就会冷嘲热讽,半点没拿他弟弟当回事儿。”
齐裕文拿起帕子,若无其事的擦着嘴,随后扔在桌上,淡扫了眼齐裕明,“我每月出的钱,都打发给叫花子了?”
“………”
齐母瞧着小儿子吃瘪的脸色,故作认真道:“叫花子?唉,有那闲钱,给小明多好,省得他总跟我哭穷。”
“………”
齐裕明顿感他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可能比佣人高不了多少……
…………………………
赛云间
有警卫保护,又有专车相送,齐裕明很快便到了赛云间,他神气十足的下了车,带着小圆墨镜,单手插兜,吹着口哨,一步三晃的得瑟。
进了赛云间,那墨镜也没摘下,装得有派的样子,走到了楼梯口。
齐裕明刚要上楼,余光就瞥见个熟悉的身影,他伸手将墨镜往眼下拉了拉,不确定的试探喊了句,“秦继?!”
秦继顺着声音,侧头去看,见是齐裕明,便走过去,打招呼,“齐二少。”
齐裕明见到‘知己’的弟弟,立刻摘下墨镜,分外热络的寒暄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不久。”
“你在这儿也有局儿?”
“听说汤少爷回来了,我来拜访拜访……”
秦继被设计那事,就是齐裕明查出来的,所以他的言外之意,齐裕明立马就听出来了……
“是该好好问候一下……”
他偏头,朝楼上看,“我正好赴他的局,一起吧?”
秦继抬手,客气道:“请。”
齐裕明也不相让,再怎么说,也是秦继的半个救命恩人,大庭广众下,秦继这般给足他面子,他也就受了。
两人上楼,找到汤鹏订的包间。
包间门一打开,齐裕明刚走进去,就见汤鹏走过来,笑着说道:“齐二少,你我可是许久不见了啊!”
齐裕明打着哈哈,“咱这交情,一年半载的,不算久。”
这话不明了,也不知这交情说得是深是浅。
两人正笑着寒暄,秦继从齐裕明身后走出来。
汤鹏顿时表情一僵,竟忘了开口打招呼。
秦继笑得飞扬,“汤少爷,你我才是许久未见啊……”
汤鹏尴尬的笑了笑,“是……是啊……”
华阳楼的事一败露,他就跑去国府避难了,等他再回来的时候,秦继已经离开龙城了。
秦继似不计前嫌的说道:“听闻你回来了,便想着来看看,不请自来,汤少爷可别见怪。”
“岂会……齐参谋长有事,你一来,正好够人能组局。”
汤鹏侧身让开,“来,快入座。”
他走到桌前,看向坐着的人,“叶厅长,我就不用介绍了吧?大家都是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