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轻描淡写的解释着,“在犯人脸上刻字,于伤口处涂墨,成为永久的烙印……”
苏冉冉听得毛骨悚然,从前听家里人都说廖三爷手段狠辣,令人闻风丧胆,她本以为在廖府待得安生,连三爷她都不怕,想着这秦家的小姐能嫁入岳家,定是更温柔恬静的人儿……没想到……这…这秦大小姐……想在她手底下做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成子绾看着那把锋利的匕首,不停的惊恐挣扎,此时已没了愤怒,只有恐惧,秦卿坐在上面,她便如落入十八层地狱的鬼魂,在接受阎王的审判……
秦卿将刀递给苏冉冉,随意说着:“你来。”
苏冉冉盯着那把泛着寒光的匕首,她知道,秦卿这是要她的投名状,接过这把刀,划在成子绾脸上,她就与成汤两家结下了仇,国府再无她的容身之地,断了后路……
“秦卿!”
成子绾只敢喊着她的名字,却不敢多说其他。
苏冉冉颤着手,接过匕首,沉甸甸压着手掌。
这匕首看着小巧,实则重量不轻,她盯着那锋利的刀刃,冷光闪花了她的双眼,苏冉冉这才抬头看向成子绾。
成子绾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眼里带有乞求,“苏冉冉!你疯了?!”
她从逃出苏家那刻起,就已经疯了。
苏冉冉一步一步走向成子绾,她冷着脸,眼底涌现一丝坚决,镇定自若的说道:“早说您认错了,我不姓苏……!”
一道冷光闪过,“啊!”随着惨叫,鲜血从白皙的脸颊渗出,先是麻痛袭来,成子绾竟能感觉到血管的搏动,随即便是持续的疼痛与恐慌……
成子绾捂着脸,有鲜血顺着指缝流出,她将手举到眼前,看着掌心的一片血红,“啊!啊!”成子绾开始难以抑制惊恐的尖叫,声音凄惨瘆人。
秦卿望着成子绾脸上翻起的皮肉,就知苏冉冉这姑娘没动过刀枪,下手掌握不了轻重,那条深壑的刀痕虽不长但很深,想必是划到一半,看见鲜血冒出,不由得抖了手,收了力。
戏已演完,该收场了……
“嘶……”
秦卿捂着肚子,皱眉忍痛。
秦继见状,赶忙大喊道:“来人!快去叫大夫!”,声音响亮震耳,吓得苏冉冉身子一颤,掉落了手里的匕首。
警卫听见,赶紧慌张的往外跑,“是!”
白刀染上红血,伴随女人的哭喊尖叫,看着更加寒光四射……
………………………
秦卿在龙城口碑不错,温柔善良,大方得体,英雄饭、设粥厂,不知救了多少人的命,当日传出汤家少夫人在秦宅语出不敬,使得秦卿动了胎气,险些滑胎。
城里知晓此事之人,无不对成子绾指指点点。
赛云间
几位太太在包间里打牌。
一太太试探问着,“岳华,你弟妹没事儿吧?”
岳华低头码着牌,叹气道:“唉……那孩子懂事,怕我们担心……”
未尽之言,意思分明,这动了胎气一事,是属实了!
“那女人这么没家教,秦卿也是心肠好,划一刀算便宜她了,要是我,非挠她个满脸花不可。”
旁边有人帮腔道:“可不是么,之前她刚来龙城的时候,就当众给秦卿难堪,把人都气哭了!”
“我看她就是想进岳家的门不成,心有不满,趁机报复…”
“这种人多得是,可千万叫她放宽心啊……”
“碰!”,岳华拿过牌,打出一张,“嗯,岳钦陪着她呢。”
那太太调侃道:“本以为少帅是个风流公子,没想到结了婚,反倒收心,会疼人了!等我回去也赶紧给我家那臭小子娶个媳妇,找个人好好管管他。”
旁边那人又附和着,“就是,找个秦卿那样贤惠懂事的,一看就有当家夫人的范儿。”
“唉!糊了!”
岳华推倒手中牌,“清一色,来来来,给钱,给钱。”
女人的抱怨和银钱碰撞的清脆声相交,在简单的打牌码牌中,成子绾的名声便已在无形中发霉发臭……
……………………
秦宅书房
男人坐在桌前,神情冷肃的看书,棱角分明的下颚,平静的眉眼,紧抿的薄唇,能看出男人的心情并不好。
秦卿端坐在椅子上,盯着圆滚的肚子,时不时抬眼瞧瞧岳钦的神色。
她轻声叫了句,“岳钦?”
坐在书桌前的男人像雕塑般一动不动。
已开口说话,有一就有二,秦卿又喊了声,“岳钦?”
男人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秦卿哼了声,嘟囔着,“你要是忙的话,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
不等话说完,便听男人的语气跟他这个人一样,冷冰冰的问她,“有意思?”
秦卿抿嘴,表情严肃的摇摇头。
“没意思?”
秦卿习惯的摇头,待反应不对,又赶紧点头。
书被翻过一页,岳钦眼波流转,幽幽问道:“费了一番周折,竟毫无乐趣……”
秦卿可犯了难,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盯着岳钦,言语试探道:“……,有意思……?”
书被放下,‘啪…’,岳钦抬眼看她,“我是那个乐子?”
见岳钦终于正眼瞧她,秦卿不住的晃头,“嘶……”然后蹙眉撑着发酸的腰,慢慢揉按。
岳钦盯着她的举动,嘴唇抿了又松,眉头皱起又舒展,他一言不发将书合上,拿过身后的靠枕,走到秦卿面前,俯身将其放在她的腰后。
秦卿眨着眼睛看岳钦,故意倾身,与他挨得极近。
察觉到秦卿的小动作,岳钦侧头与她对视,美目盼兮,勾人沦陷……眼眸一闪,他移开目光,冷淡道:“别给我装可怜。”
秦卿愁眉装得可怜,伸手环住他的腰,往其怀里靠,“我累了……”
男人僵着身子,只撑了一会儿,她便听见岳钦深深的吸了口气,抬手回拥住她。
秦卿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忍不住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