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裕明翻了个白眼,歪门邪道!什么东西!
男人到了山下的屋子,‘咚咚咚!’,他敲响大门。
土墙不高,齐裕明在高处看着院里的情况,敲门声响起,只见房门打开,一个老太太走出来,到了门口,透过门缝向外看。
“你找谁啊?”
男人夹着嗓子,装得懵懂稚气,“婆婆,我能讨口水么?”
听着声音,想是来人年纪不大,老人将门打开一条缝,看清了站在门口的人。
见是个孩子,老人将门彻底打开,扶着门边,和蔼的问道:“你是哪家的?我咋没见过你。”
男人随手往村里指了指,“刚搬来,母亲拉着行李先往家走了,我实在渴的不行,就……”
听见孩子很渴,老人没再追问,招呼着他进来。
老人进屋去给他倒水,男人伸头在门外张望了下,随即将门关严。
不一会儿,老人端着碗走出来,递给男人,“刚晾好的水,还是温的。”
走了这么远,男人也是真的口渴,拿过碗就大口喝起来。
‘咕咚!咕咚!’
老人慈祥的笑道:“慢点喝,屋里还有呢。”
男人将水喝得一滴不剩,把碗还给老人。
老人接过碗,笑问:“还喝么?”
男人摇摇头,打量了下院子,然后朝老人身后看去。
老人回头看了下,转而问道:“看什么呢?”
“不能白喝您的水……”,男人站起身,走了过去,“婆婆,我帮你扫扫院子吧。”
“不用,不用……”,老人摆着手,赶忙过去拿下他手里的笤帚。
男人意味深长的问道:“真不用?”
“不用。”,见这孩子这么懂事,老人欣慰一笑,转身走向墙边,将笤帚立在那儿,说着:“去跟你娘说声,在这儿吃口饭吧,俺儿子一会儿就……”
老人正热心的要留他吃饭,而男人神情突然变得阴森,趁老人不备,从背后捂住她的嘴,毫不犹豫的掏出袖里的匕首,利落狠辣的一刀割断了她的喉咙,泉涌的鲜血顺着脖颈喷涌而出……
‘啪!’碗掉在地上,摔成碎片,老人身体剧烈抖动!她伸手捂住脖子,想要止住这不断流淌的鲜血,然而于事无补……
男人紧紧抱着老人的头,直到她的身体无力的瘫软,他才松了手。
‘碰!’一声闷响,老人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
男人将刀放在手肘处,胳膊一弯,用袄袖把刀擦干净,然后贴着悄悄的贴着墙边,向房门口靠近……
屋里传来响动,男人将刀立在胸前,眼神阴鸷……
高高的门槛,一双小脚跨了出来,一个小男孩儿走出门,见老人躺在地上,便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奶奶……”
小小的身子刚迈出屋子,男人立刻伸手一把捂住小孩的嘴巴,将他拎到一侧,快速将刀捅进他的心窝……
孩子惊恐的睁大眼睛,不知发生了什么,未知的恐惧和心口剧烈的疼痛,让那双清澈的眼底涌出泪水,小孩疼得五官皱在一起……
而男人拔出刀,又狠毒的快速朝孩子胸口连捅数刀……
院子里又回归了平静,冷风吹过,院里尘土飞扬,两滩血水蒙上薄尘,似上苍垂怜,为这两条无辜的生命盖上入殓的棺盖儿,让其入土为安……
男人靠墙而站,冷漠的看着地上一大一小的身体,老人已是满身鲜血,没了生气。身旁的孩子气息微弱,濒临死亡……
齐裕明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一切发生,他以为只是暂时的落脚!临时的躲避!
他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低估了他们的残忍!这一瞬间……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暴虐!
嘴被堵着,眼眶充血,似嗜血的野兽,脸部青筋暴起,他奋力摇晃着身体,想跑下去,却被人从背后用力按住!
下巴猝然磕在坚硬的土地,划出一道深邃的伤口,嘴角被布条勒扯得火辣辣的疼。
齐裕明看着倒下的人,心痛如刀绞,似那两把刀捅进了他的心口,摧心解肝,永生难忘!
躺在院里的人渐渐没了声息,齐裕明才放弃了挣扎,将脸埋在黄土地里,如泣如诉……
“呜!呜!”,齐裕明埋头呜咽,为死去的人哀悼,没有发泄的机会,只能用那一声声呜鸣来吊唁死去的人……
山丘下的鬼子屋子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幸存人,才朝上方招了招手。
得到信号,龟田候一等人押着齐裕明进了院子。
齐裕明精神恍惚的踩进院子,血腥未散,还冒着热气。
孩子就在不远处,瘫靠在墙上,眼睛睁着,目如死鱼,凄惨哀怨,似在问他,为何不救我……
空洞的眼神,鲜红的血衣,刺得齐裕明双眼胀痛,没有黄土为伴,他还是忍不住崩溃的流出泪。
男人两手各提起老人和孩子的一条腿,像拖死狗般,老人个子较高,多半个身子在地上被拖拽,衣服摩擦,发出‘唰~唰~’的声音,脖颈残余的鲜血,拖出断断续续的一条血痕……而孩子娇小,腿被提起,整个身体悬空,只有头垂在地上,蹭着沙土,随着男人的脚步,孩子的后脑在不平的地面,磕绊的发出撞击的闷响……
将人拖到堆满柴火的角落,搬过两捆柴火放在两具尸体上,作为遮挡。
齐裕明被拖拽进了屋里,烟火气的温暖扑面而来,痛得麻木的手脚,满脸冰凉的泪水,得到片刻暖意……
炕烧得热乎,炉子上坐着水壶,旁边的盘子被盆扣着,香味扑鼻,应是温着的饭菜,等待家人回来……
如此静好的岁月,这般良善的人,就这么活生生被这帮畜牲给抹杀了!
齐裕明紧紧攥拳,仇恨的盯着这群刽子手。
龟田拿过板凳,坐在炉边取暖,将屋内的摆设看得仔仔细细。
炕沿上放着一个拨浪鼓,也是红红的……
他满不在乎的拿过来,‘’拨弄了几下,便将烧开的水壶提到一边,打开炉子,将拨浪鼓扔进去,炉火开始变大,映得脸颊泛红,他才满意的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