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屋内三人听见两下枪声,想着田中应该是杀了男人。
这次他们选的屋子偏僻无人,开两枪应该是无妨。
但龟田还是不放心,他走到窗前,听着动静,低声对手下吩咐道:“等田中君回来,我们立刻离开这里,我……”
正说着,几个火把顺着无遮挡的窗户扔进来,一时间火光冲天,将屋里人的位置看的清清楚楚……
‘砰!’
‘砰!’
‘砰!’
伴随着枪声,墙上倒映的人影皆已倒下……
…………………………
埋伏在附近的士兵一拥而上,将屋里的火光挡得严实,再次陷入黑暗。
齐裕文赶到时,正碰见人被抬出来,他心里一凉,快步走过去,此时天上无云,月色照得明亮,只见齐裕明头发凌乱,面目憔悴,才短短时日,就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样,裸露在外的肌肤没一块好皮,外套、警服不知去向,内搭的衬衫已被鲜血染红,看着触目惊心。
齐裕文审过许多犯人,白刀红出,切指断手,再血腥残忍的手段,他都使过……
但当他看到满身鲜血的弟弟躺在那里时,双手竟不自控的发抖,他将双手背于身后,站在那儿,一动不敢动,用微乎其微的声音喊了声,“小明……”
见人未有反应,心跳一窒,他提高声音,颤声又喊了句,“齐裕明……!”
躺着的人眉心微皱,齐裕明缓缓睁开眼,看见大哥就站在眼前。
泪顺着眼角流出,齐裕明哭得厉害,像个受委屈的孩子,“哥……”
这句‘哥’,齐裕明叫了他这么多年,齐裕文第一次带着关切和蔼的长长应了声,“哎……”
胸膛剧烈起伏,齐裕明啜泣的喊着:“哥……”
齐裕文牵强的扯起笑,轻声道:“别怕,别怕,没事儿了,没事儿了。”,这话在安抚齐裕明,也在安慰自己……
齐裕明颤巍巍的抬起手,抓住大哥的衣角,“我没当汉奸,我什么也没说……”
齐裕文终究没忍住,眼底闪出泪光,不住的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齐裕明费力扯出得意的笑,“爹还说我是汉奸的命,他可真是老糊涂……”
齐裕文也不与他计较这些,只要人活着就好。
“是,你说得对。”
齐裕明闭上眼睛,已无力再说话。
理智重新回归,齐裕文冷静对手下吩咐道:“送二少去医院。”
“是。”
…………………………
‘立冬’冷霜寒,幸有郎君伴…
刚立冬,天气骤寒。
岳钦搓着手,走进屋。
秦卿正在吃午饭,见他进来,便指指桌上的菜,“吃点?”
“好。”
岳钦与她隔桌而坐。
“夫人……”,他看看秦卿,眼底带着笑,“瞧着脸蛋圆润了些。”
“………”,秦卿摸摸自己的脸,嗔怨不满道:“嫌我胖了,就直说。”
“………”,这是没夸好……
岳钦转了话头:“今儿胃口不错。”
秦卿看了眼卫英,笑道:“托她的福。”
岳钦:“为何?”
秦卿朝卫英示意,“你来说。”
“今天……”,卫英低着头,很是难为情,磕磕巴巴的说道:“今天…和丁婆子打了…一架。”
岳钦挑了下眉,看向秦卿。
卫英见少帅神情略有变动,立刻提着心,刚要开口解释,就听少帅轻笑着问小姐,“喜欢看打架?”
秦卿扬着下巴,挑衅的笑道:“嗯。”
岳钦也不问打架缘由,一看她的表情,就知这架是打赢了,他夹了菜放到秦卿面前的碗里,“哪天我带你去军营,看士兵摔跤。”
秦卿不信,“真的?”
“当然。”
秦卿眯着眼,打量着岳钦的神色。
岳钦不躲闪,抬眼与她对视。
是真的,秦卿败下阵来,“军营重地……”,她摇头,“还是算了。”
“你是军医,为何不可?”
秦卿瞪他,怪其明知故问,“我都嫁给你了,以军医的身份参加,不过掩耳盗铃。”
眼见这人儿没上钩,岳钦又继续蛊惑道:“君临天下,众星捧月,多少女人求之不得,你不想试试?”
“我怕落个祸国殃民的罪名。”
“有我在,怕什么。”
“我很爱惜名声的,做不到你这般洒脱。”
“………”,岳钦撑着额头,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人,故意拉她下水,“夫妻同心,你该和我是一路人才对。”
秦卿将最后一口饭吃完,喝了口水,“优缺互补,不可近墨者黑……”
岳钦抿着嘴,盯着她,一眨不眨的沉思。
秦卿视若无睹,淡定的拿起帕子擦嘴。
岳钦斟酌片刻,缓缓说着:“立冬下寒,定有缺衣少粮者……”
秦卿抬眼瞧他。
岳钦见她看过来,便是对此事有兴趣一听了……
话说了一半,他拿起筷子,伸向盘中,不紧不慢的吃着饭。
秦卿蹙眉催促道:“然后呢?”
“然后啊……”,岳钦拉着长音,故意卖着关子。
秦卿知道他的用意,没几句好听的,这岳少帅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咬着唇,突然捂着肚子,表情痛苦的喊了声,“哎呦!”
岳钦一震,立刻起身走过来,慌了神,急切问道:“怎么了?!”
他朝门外扬声吩咐道:“叫大夫来!”
卫英本是惊慌,往外跑,去叫大夫,她刚跑了两步,又不放心的回头看小姐时,见她朝自己使了使眼色,神情狡黠,哪有半点不适的样子。
卫英会意,这才放下心来,慢了脚步,忍着笑,快步出了门。
岳钦还在慌张的盯着肚子,手在秦卿身前挡着,不知该摸哪儿为好,“哪儿疼?”
“可能是要生了……”
岳钦睁着眼,不敢置信,“十月怀胎,你这怎的这么快?!”
秦卿一听,这人还算镇定,没失了理智,还记得十月怀胎。
她晃着头,娓娓道来,“正所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古有哪吒,三年之久降生于世,而今这小家伙继承了你的混,这才六个多月,就闹腾的要出来了。”
“………”,听到这儿,岳钦还能不明白,他皱着眉头,抓着秦卿的手,轻咬了下泄愤,“胡闹!”
“刚才真的有点疼。”,秦卿捂着肚子,皱眉埋怨道:“你卖关子,我一着急,不就动了胎气。”
“………”,岳钦本就拿她没招,如今加上肚里这个小东西,他可以想象到以后被这两人气得吐血的日子。
他也不再卖关子,整来整去,整得还是自己……
岳钦回手拽过凳子坐下,将他的想法说出来,“以政府的名义举办一场比武,每次对擂成功,可奖励相应钱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