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淡了笑容,“孟小姐这是做什么?不过闲聊,你这一跪,倒显得我在欺负你。”
孟书晴听此,咬着唇,又站起身。
秦卿见她还算识趣,“孟小姐貌美聪慧,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用‘嘴’说出来,应该也能让人听懂……”
孟书晴听少夫人刚才那几句话的意思,想要说出口的名字到了嘴边,又被自己咽了下去……
她在心里反复斟酌,默念了一遍,才徐徐说道:“衣食无忧、公婆和顺、夫妻同心……”
秦卿不得不感叹,之前觉得这女子是会专营,善于利用别人对她的感情。
但听她说的这番话,若真是心里所想……
知道什么对自己最是重要,‘夫妻’……,那便不想为人妾室……
‘难得有情郎’,又将夫妻同心放到最后,并不强求……
她若是抛去情爱,只愿富足,有大姐这层关系在,无论嫁进哪家,倒也能过得顺遂……
‘衣食无忧’……
要求的门第不上不下,选择倒不少…….
秦卿:“婚姻自由,还是要你自己看好才是,不过‘兴源’多有富家子弟,孟小姐年轻貌美,若哪位学生的兄父对你钟情……”
秦卿看孟书晴抬头看自己,面色平淡,又继续说道:“我与大姐替你参谋一下,倒是不为过……”
孟书晴心里一震,‘参谋’……
短短两个字,背后意味着什么……
‘家世人品’,让帅府查个清楚,若无问题,此人也算的上良配,但……
虽是良配,却不是心念之人……
手攥得更紧,在心痛之际,孟书晴反而更加理智,她知道少夫人特地提及‘兴源’,便是早已看透她的目的,以此来敲打她……
她低下头,得体道谢,声音冷静,“少夫人的恩情,书晴不知该如何报答。”
“不许再用孟家少爷的名头……”,秦卿冷眼看她,“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孟书晴脸色一白,“多谢少夫人手下留情……”
秦卿:“留得是大姐的情,你要明白,便知该怎么做……”
孟书晴:“是。”
话已至此,她站起身,“少夫人,我先告辞了。”
秦卿:“带她从侧门走。”她嘱咐孟书晴,“小心为上,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
孟书晴:“多谢少夫人。”
卫英见少夫人点头,便将孟小姐送出了门。
………………
临近午时,石自堂才走出帅府,一脸凝重的走到巷口,上了车。
邓鸾乔已在车里等候多时。
见石自堂坐上车,她立即将在厅堂的事气愤的说出来。
此次合谈不顺利,石自堂正是烦躁时,还要安抚这大小姐,自是语气不善,“这是河西,你不要乱来!”
“就这么算了?!”,邓鸾乔嚷喊着,“她一个过继的!敢对我动手!”
石自堂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冷声对随从吩咐道:“去查秦昌进被卸去兵权的真正原因。”
随从:“是。”
邓鸾乔听他提及秦家,便压下火气,问道:“什么意思?秦家怎么了?”
石自堂未看她,瞧着前方,不悦道:“岳家不会休妻,你也不用考量了。”
邓鸾乔一下子脸色十分难看,她靠着椅背,冷嘲热讽道:“一个家道中落的女人,倒是当个宝贝。”,她嗤笑,“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看来也不过是个色迷心窍、胸无大志的庸才。”
石自堂气她自以为是,碍于督军的情面,他只能忍气对她耐心解释,“岳钦潇洒风流,但成婚后,本该有恃无恐的男人,反倒无半点红颜……”,他侧眼瞧邓鸾乔,“能管得住下半身的男人,又岂会是平平之辈……”
邓鸾乔不服气的偏过头。
石自堂:“督军也是看中岳家人口简单,家风正气,岳钦虽是少帅,实则已是河西的话事人,这么高的地位,你能找出几个?”
邓鸾乔:“不愿便不愿,我是督军之女,地位尊贵,凭什么上赶着,非要嫁他!”
石自堂觉得要被她气得吐血,自家儿女都未曾这般操心过!
“郇州受祖上荫庇的家族少爷,你瞧不上,靠自己打拼上位的男子,又嫌其家世低、相貌平平,你这么高的要求,又有几人符合?若不是如此,督军何苦从已婚的军阀中为你挑选良缘?”
邓鸾乔嗤之以鼻,“那等纨绔子弟,废物至极,要不是有父辈庇佑,自身又有何能耐。打拼上进的男子想娶我,我怎知他是看上我的人,还是督军女婿的身份?”
对牛弹琴,费时费力,石自堂不想再多言,“如今说什么也是无益,此事不要再提,免得坏了你的名声。”
邓鸾乔负气道:“大不了不嫁人便是。”
石自堂看着心比天高的小姐,暗自也是无奈摇头。
人生在世,岂能事事如你所愿,更何况还不想放低姿态,收敛脾气……
…………
车子驶回赛云间。
石自堂怕邓鸾乔再生事端,便目送她回了房。
‘卡当……’
门被关上,石自堂叮嘱随从,“叫底下的人机灵点,不许乱来。”
随从瞧他脸色不好,担心道:“岳家是不是……”
石自堂瞧着关上的房门,叹着气,“早就说过带她出来会坏事……”
在郇州过过官瘾便算了,两地合谈这么大的事,督军还经不得小姐请求,点头答应她亲自来看看岳家,他这既要攘外,又得安内,真是心力交瘁!
他转身回房,“岳家无联姻之意,发电回去,请督军定夺……”
随从:“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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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家父子在书房下棋,白日留下的残局早已下完,父子俩又开新局,四方棋盘,一黑一白,白子攻势甚猛,似开刃利剑,黑子步步防守,如磐石护盾……
直到傍晚,下完最后一局……
白子精疲力尽,后劲不足……
黑子步步为营,一招致命……
岳训险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