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的心落了地,还行,好歹回她一句,总不至于让她在这大庭广众下丢脸。
廖炎看她身边的人,只有卫亭,随便逛逛?这里与帅府相距甚远,这么危险,岳钦没派人跟着?
他朝秦卿身后看,不远处有队人跟着,为首的人,他认得,是薛楚丞。
廖炎收回目光,看着秦卿,迟疑问道:“城西无百货,多为饭铺、茶庄,你……”
他言外之意,你跑这么偏僻的地方,来逛街?
秦卿听他说的明白,不解道:“三爷怎会知道?”
廖炎敛目苦笑,果然不是心上人,就算他以商会会长的身份与她一起承办粥厂,也不过是昙花一现,很快便忘记了……
他抬眼已是清明,轻声道:“我记得商会会长好像还没换届。”
秦卿一怔,随即‘啧’了声,可不,三爷是商会会长,商户几何,铺面地址,他那儿都有登记!
秦卿眼睛一亮,这现成的引路人,不就在眼前么!
她半真半假的面露愧疚、踌躇,试探道:“三爷可有空?能否请您吃顿便饭?”
何展瞥了眼三爷,这位爷刚吃完饭不久,还吃?也不怕撑着。
廖炎假意看看天色,单手搭在身前,“劳秦小姐破费。”
秦卿:“我是第一次来这边,不太熟悉,您可知道这附近有名的饭馆?”
廖炎轻笑一声,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请人吃饭,让客人找地方。
秦卿扯着僵硬的笑,解释道:“我怕挑错了地方,影响您的食欲。”
廖炎赞同的点头,“嗯,秦小姐当真很有诚意。”
秦卿站在那儿假笑,之前毁了合约,有失诚信,这又打上三爷的主意,想从他口中套出些有用信息。
秦卿觉得自己太不地道,人尽其用,真是当奸商的料儿!
廖炎看着面前的姑娘,眼睛闪闪发亮,一丝雀跃激动一闪而过,掩都掩不住。
他便知,这人儿绝对又在盘算什么……
廖炎噙笑,侧身抬手,“这边请。”
秦卿颔首。
二人同行。
廖炎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场景,想起了那年炙热的夏天,阳光斜照,房檐在地上映出一排排阴影,两人并行在午后的阳光下,徐徐慢步……
不同的是两人如今已是相识已久的友人。
廖炎忍着心中悸动,余光一直定格在身边的姑娘,她已做人母,性子比从前更稳重了些,但灵动未减,似沉水珍珠,多添沉静,还是他喜欢的模样……
………………
大帅府
将要夕落,天色离黄,车子停在帅府。
秦卿拎着包下了车。
她走向内院,心事重重。
城西地处偏僻,所住百姓非穷即贫,此地段行业更是百废待兴,在商业这块,各方各面都不是最好的选择,开工厂,不如去城郊,建酒楼,客源又少。
还是靠近城门,过城郊的地段好。
可秦卿不愿与谭记相邻,哪怕是相近,她也不想。八壹中文網
城郊地广又便宜,但她如今的身份,出城……太过危险……
秦卿踏进屋里,一眼就瞧见岳钦抱着天逍,无聊的半躺在塌上,神情恍惚的盯着屋顶,百无聊赖,一副愁苦的模样。
等他看见自己进屋时,立刻欢喜的坐起身,随即眼巴巴的望着自己,撇嘴可怜,眼尾飞扬的眸子正在向她诉说……
你终于回来了……
秦卿看了他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到衣架处挂上包,将外套搭上去,又到盆架前,慢条斯理的洗漱后,才慢悠悠的走到榻边坐下。
岳天逍身上的被子已经松散,睡得很熟。
秦卿轻手轻脚的将被子裹好,将儿子抱起,放到了摇床里。
她回过身。
岳钦前倾着身,手撑在榻边,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秦卿瞥见他仍旧乌青的眼下,双眼有些迷蒙,平日灼灼的目光,也蒙上了雾,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没精打采。
一看就知这熬人入睡的下午,岳钦就根本没睡,一直在看孩子。
秦卿这心里一软,脸色自然也就缓和下来。
她走到岳钦身前,低声道:“去睡会儿吧,晚点开饭。”
这么会疼人的媳妇,谁会不爱?
岳钦见她出去走了圈,心情不错,便趁势去牵秦卿的手,将她拉到身边坐下。
二话不说,先拥美入怀,头抵在她颈窝处,舒服的长吸口气。
秦卿思虑良久,犹豫开口道:“有件事……”
岳钦闷声问:“嗯?”
秦卿:“今日上午,孟书晴跪在我面前,求我让她嫁给秦继。”
岳钦想起他回来时大姐还在屋里,“大姐知道么?”
秦卿摇头,“不知,大姐当时被爸叫了去。”
岳钦抬头问:“过后,你没跟大姐说起这事?”
秦卿:“口说无凭,那时屋里就我们俩人,而且大姐现今好似跟孟书晴的关系走得很近。”
岳钦:“我跟大姐说。”
他拥着秦卿,下巴搭在她肩上,“你啊,就是思虑过多。都是一家人,有话直说就好。”
秦卿眸光骤然一深,她推开岳钦,漆黑的眼眸看着他,沉声道:“大姐如今把她当自家人,当妹妹,你让我跟她说什么?说你妹妹看上了我弟弟,叫你妹妹离我弟弟远点?!你让大姐的脸面往哪儿搁?更何况孟书晴伺机而动,暗中不知她与秦继来往过几回,而明面上又根本抓不住她的错处!我说这话,若孟书晴咬死不认,在别人看来,就好似空穴来风,我恶意泼脏水,自视高贵,认为谁都配不上我弟弟!‘门当户对’,大姐不是不知道孟书晴想要嫁个好人家,大姐自始自终都明白!我这么直白的告诫,万一大姐误以为我是看不上孟书晴的出身!她虽是孟家的继女,但也是名义上的小姐,孟家是大姐的婆家,瞧不起她就是瞧不起孟家,看不起大姐!你们是一家人!我才嫁进来多久?!若不谨言慎行,哪句言语不当,闹得妯娌不睦,以后这年岁,该怎么过!我若与大姐闹得不愉快,你夹在中间,又该有多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