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手攥紧衣摆,孟书晴忍着恶心,低声说起来。
江宝林的表情由奸笑,渐渐转为震惊,严肃。
他侧头看向孟书晴,深感难以置信、又觉得她说的话是真的,没有再开玩笑。
孟书晴与他对视,毫不闪躲,眼里带着狠决,“从抢劫鹿溪镇,弄死孟茂仁那刻起,你就回不了头了。”
江宝林哼笑,“是啊,从你出主意让我们抢劫镇内,间接害死你父亲后,咱们都回不了头了……”
孟书晴面无表情,眸光一寒,“那这事更加非做不可……”
江宝林犹豫片刻,把心一横,反正左右都是死!
他警告孟书晴,“你这次最好老实点,我可留着一人,随时等我有个不测,就去帅府报信……”
孟书晴:“我们这次是一条船上的人。没必要自惹麻烦。”
江宝林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想给自己留些余地,“我干的是要命的活……口说无凭,先给五万,我得给兄弟们留条后路。”
孟书晴冷笑:“钱到你手,你那弟兄能得几个子儿?”
江宝林:“少废话!你动动嘴皮子,我们整不好要丧命的!”
孟书晴:“我找人跟你接头。”
江宝林低头沉思,算是应下。
事已谈完,孟书晴一刻都不想和这个满身臭味,举止粗俗的男人待在一起。
孟书晴推开江宝林,警告道:“少在我面前晃悠,惹人注意!”
她拎着包,整理下衣服,神色如常的出了巷子。
………………
蔷薇凋谢六月初,风摧瓣落人消残……
秦宅
‘笃!笃!’,鸣笛声声刺耳,大门敞开,车子驶进院里。
谭慧坐在客厅,听见车声,起身到门口去迎。
见老爷跟儿子一块走进来,她不免惊讶问:“今儿怎么回得这么早?晚饭还没备好。”
秦继朝母亲使了眼色,叫她靠边躲躲。
谭慧向旁撤步,仔细看了眼秦昌进。
果然是面色平静,但脖子两侧青筋暴起,显然气得不轻。
秦昌进左右看了看,见人不在,他正要上楼。
许秋兰从楼上走下来,看见秦昌进含蓄淡笑。
她扭着腰肢,缓缓走到秦昌进面前,柔声道:“老爷。”
人刚在秦昌进面前站稳……
‘啪!’一记耳光用力甩在她的脸上。
许秋兰踉跄的摔在地上,顿时听见一阵耳鸣声。
谭慧被老爷突然的动作吓得不轻,她提着心,看向许秋兰。
只见她脸上出现五道鲜明的手印,白嫩皮肤渗出血丝,侧边挽好的发被刮出一绺,略显凌乱。
而许秋兰捂着脸,仰头看秦昌进,泪水破眶而出,她委屈至极,声音带着轻颤,“老爷……”
往日受用的柔弱招数,今日失灵。
秦昌进肃着脸,“卢毅。”
身后的卢毅拖拽过一男人,扔到许秋兰面前。
看着地上的男人,许秋兰脸色大变,眼眶里也没了泪水,目光慌恐的看着,惨白的脸色衬得血丝更加鲜红。
秦昌进眼神阴鸷,“认识么?”
许秋兰下意识摇着头。
‘砰!’一声枪响!
“啊!”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尖叫。
猝不及防的,秦昌进朝许秋兰开了枪。
子弹在肩头炸开了花,血水如注,许秋兰捂着肩头,蜷起身子,她咬着发干的嘴唇,疼痛的颤抖。
谭慧更是慌得握住儿子的胳膊,躲在其身后。
漆黑的枪口对着许秋兰,秦昌进又问了一遍:“认识么?”
肩头似火烧般疼痛,一侧的骨头仿佛被震碎,许秋兰呜咽出声,带着哭腔,惊恐又绝望的点点头。
秦昌进:“收了多少?”
许秋兰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遍体鳞伤,知道这人定是全招了,她不能蒙混过关,支支吾吾道:“一次……五千……”
秦昌进嗤笑,“五千?”
他走到许秋兰面前蹲下,揪住她的衣领,一把拽到面前,眼睛瞪红,恨恨道:“老子可曾亏待过你?”
许秋兰紧紧抿着嘴,气若游丝,“老爷……”
秦昌进提起她的衣领,“五千就把老子卖了?”
许秋兰泪流满面,凄凄说道:“老爷,我不可能再有孩子了,我总要有点银钱傍身……”
她抽泣出声,想引起秦昌进的垂怜,“他们只是想了解大小姐的事,也不是什么紧要不能说的事,我……”
听她还在狡辩,秦昌进闭眼深吸气,沉声问:“在书房外偷听军机,也是无关紧要?”
听见秦昌进问出书房的事,许秋兰惶恐的瞪大眼睛。
她只告诉了男人偷听到的话,并没有告诉他,自己是怎么得到的消息……
老爷……他怎么会知道?!
秦昌进看她脸色惨白,似女鬼般,“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他脸色阴森,咬牙切齿道:“你哪来的胆子!”
许秋兰惊恐万状,一时无话搪塞。
秦昌进拍拍她的脸,“他们加码了是么?一万?”
许秋兰还想狡辩,“老爷,知道你们和郇州诚心合作,我才敢告诉他们的,若是你们真对郇州有其他打算,我……”
秦昌进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手指收紧。
力道重得难以呼吸,许秋兰双手拼命拔住他的手,窒息的张着嘴,脸庞涨红。
秦昌进尤不解气,咬着牙问:“你把老子当傻子?!”
眼泪顺着眼角止不住的流,许秋兰痛苦得眉心紧皱,眼里充满了乞求。
秦昌进看着每晚同床共枕,温柔解意的女人,心里一阵抽疼,他苦笑道:“你好歹跟过我一场,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些。”
许秋兰死命想要扒开他的手,开口求饶,但于事无补。
秦昌进抬手搭在她双眼上,“你不是最听我的话?”
手缓缓下滑,慢慢合上许秋兰的眼。
为防止她再次睁开,秦昌进将手按在她眼上,稍加用力,冷声道:“别让自己的死相太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