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帅府
夜幕低垂,太阳将要落山,初夏的夜晚还是有些寒凉。
车子驶到帅府巷口关卡处。
‘笃!’
‘笃!’
车前两盏大灯将前方照得明亮。
警卫搬开拒马。
车子缓缓行驶。
突然一人影闪过,挡在车前。
‘兹!’
还好车速不快,但在后座的人还是搡了下。
司机回头解释道:“小姐,有人拦车。”
岳华皱紧眉头,探身看向车前。
老妇人被赶来的警卫团团围住,车灯将人影拉大,正面目狰狞的挣扎嚷叫,“放开!”
曹琼华下沉着身体,厌恶警卫抓住她的胳膊,“放开!没听见!拿开你们的脏手!”
她正斥骂着,见牵制住她的警卫都看向前方。
曹琼华也跟着看去。
车门打开,岳华下了车,走过来看了眼曹琼华,对警卫吩咐道:“放开吧。”
警卫松开手,曹琼华厌恶不住的拍打袖子。
岳华淡着脸色,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的动作。
待曹琼华拍打够了,她看向岳华,抿抿嘴,拉不下脸的牵强说道:“书晴被抓进警署了……”
曹琼华说完,气不打一处来,不满道:“那帮人不知道书晴是你在照拂?!她一个女儿家进了局子,以后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她喋喋不休的抱怨着:“我看那帮人也是酒囊饭袋,帅府的亲戚都敢动!”
曹琼华面有不忿,“书晴都要相人家了!闹这么一出,还不被人看轻了去!这么不长眼的东西,你何该把他们都撸下去!”
岳华听见书晴被抓,虽诧异了下,但曹琼华狗仗人势的态度,实在令人厌恶!
岳华转身往后车门去。
曹琼华见她冷漠的要走,立刻要跟上去,嚷叫着,“你去哪儿?!”
警卫打开车门,岳华上了车。
小姐的态度已然说明一切,警卫也不客气,抬手拦住曹琼华,将她搡到一边。
突然的推搡,让曹琼华踉跄后退,一下子摔在地上。
曹琼华虽家道中落,但有孟书晴的照料,她也没受过这气。
突来的这一跤,摔得曹琼华有些发懵,她感到极其难堪,想张嘴破口大骂,但车子已驶进帅府,早就没了身影。
孟府跟来的婆子想将她扶起,曹琼华气闷推开婆子的手,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衣上的尘土。
她端起姿态,冷哼着,强装着体面,转身离开。
……
岳华回了院子,进屋坐在榻边,问青玉,“少夫人在府里?”
青玉:“我去问问?”
岳华:“嗯。”
书晴怎会被抓?被人抓进局里,警员录过口供,也该知道孟府与帅府的关系,就算书晴犯了什么罪,怎么也没个人告诉她。
父亲的授意?
还是秦卿……
青玉很快回来,“小姐,少夫人一早就出去了,没回来。”
岳华:“派人去警署打听下书晴为何被抓?”
青玉:“是。”
………………
齐府
府内外灯火通明,屋里还散发着淡淡的饭香。
一家人吃过晚饭,坐在客厅消食,嗑瓜子闲聊。
‘铃!铃!’
电话响起。
齐裕明躺在沙发枪,头靠近电话旁,便随手接起电话,简短问:“谁?”
电话那头传来声音,“厅长,岳小姐派人来打听孟书晴为何被收监?”
齐裕明‘啧’一声,坐起来。
该来的总归要来的,手肘搭在沙发扶手处,他撑着额头,“还问别的了么?”
听着齐裕明的烦躁语气,齐家人很有默契的扫了他一眼,随即移开目光,似无事发生般,各做各的事。
话筒那头回着齐裕明的话,“没有,就是派了人来,问了句。”
齐裕明:“如实说。”
“是。”
齐裕明撂下电话。
他看了眼父亲和大哥,故作高声的叹了口气,“唉!”
齐裕明佯装头疼的捏捏眉心,又扬声的“唉!”
齐培发淡定的将报纸翻了面,继续看。
齐裕文和母亲视若无睹的扒瓜子,‘嘎嘣!’瓜子皮剥掉,桌上的瓜子仁已经堆起小山。
齐裕明看看视若无睹的家人,叹气声这么大,他们又不耳背,还能听不见?!
齐裕明负气探身,将桌上成堆的瓜子一扫而光,快速塞进嘴里,‘嘎吱!嘎吱!’故意嚼得很香。
齐母见桌上零落的瓜子皮,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大儿子,悄悄将身子后仰,又看着小儿子,让他自求多福。
齐裕文盯着空空如也的桌面,片刻后,撩眼看着作死的人,眸底幽黑,让人毛骨悚然。
‘嘎吱!’的声音渐渐停止,齐裕明抿起嘴,双眼仔细观察着大哥的神色。
见大哥好像不似暴怒的那种,他扯起灿烂的笑容,故作无事的夸赞道:“这瓜子挺香的哈……”
齐裕文将桌上盛着瓜子的盘子放到他面前,声线冰冷阴森,“都剥完。”
齐裕明借坡下驴,挽起袖子,殷勤道:“成。”
他抓起一把瓜子,边剥边意有所指道:“给大哥剥瓜子还不是应该的。我刚才吃了你剥的,那我肯定也惦记着你没吃到,就算辛苦点再剥些,我也甘愿……这兄弟俩啊,就该你想着我,我惦着你,互相帮衬才是。”
齐裕明一脸情深义重的样子看着大哥,似真挚的问道:“大哥,你说我这话对吧?”
齐裕文神情冷淡的看着他,沉默不语。
‘哼!’齐培发实在看不得小儿子这嘴脸,将报纸抖得响亮,又翻了个面。
齐裕明也气愤父亲拆台,他瞄了眼父亲手里的报纸,阴阳怪气道:“这报纸翻来覆去都快让你翻烂了,就那么几条新闻还记不住?齐将军啊……”
他又嚼起瓜子,含糊道:“你得服老……”
齐培发猛地手一扬,将报纸摔在小儿子脸上。
他见小儿子紧闭眼,憋气的模样,惋惜的摇摇头,“瞧这准头,想服老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