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训故作没听见,转身往床边去,心里不禁纳闷,他儿子这股风流劲儿,随谁呢?他可没岳钦这么脸皮厚,见缝插针就想把女人往屋里领。
秦卿看了眼大帅,见他背过身去,手扶着床栏,误以为大帅在生她的气,不想看见她。
秦卿扭头看向岳钦,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岳钦头次瞧见她还有怕的时候,他忍着笑,揽过秦卿的腰,边往门外走,边安慰道:“没事儿,岁数大了。”
岳训:“...………”,跟他有什么关系!
…………
已是深夜,天空缀满星辰,皎皎月光将石路照得明亮。
回去的路上,岳天逍一直紧紧搂着母亲,小脸朝里埋在母亲肩头,乖巧安静。
岳钦护着母子俩走回内院。
秦卿抱着天逍进了屋,走到榻边,将儿子放在榻上。
岳天逍拽着母亲的手不松。
秦卿为了安抚,就势坐在他身旁。
岳钦不好显得太过殷勤,朝在儿子另一边坐下。
一家三口坐在榻上,默默凝视,很是和谐。
岳天逍身体前倾,双手在身前撑着,刚哭过的眼睛亮晶晶的,忽闪忽闪的盯着母亲瞧。
秦卿看儿子跟没事人儿似的,唯有眼睛红通通的,惹人疼。
她捏了捏天逍的鼻子,叹口气,无奈道:“真能折腾。”
秦卿见天逍抓住了她的手,她故意逗儿子,手上微微用力,打算抽出手,不让天逍抓住。
但却没想天逍握力不差,借由母亲的牵力,竟顺势站了起来!
秦卿眉眼上挑,震惊的一动不敢动,眼看着天逍朝她走了两步,跌到自己怀里。
她瞪大眼睛,愣了片刻,看向岳钦。
却见他虽面有喜色,但不至于到目瞪口哆、欣喜不已的地步,并且还在那儿大言不惭的调侃,“这两步路走得,像是喝醉了酒。”
秦卿:“………”,你幼时说不定还赶不上天逍呢!
她沉下脸,语气不悦道:“我听你这话说得才像个酒鬼。”
岳钦:“……......”
秦卿低头望着怀里的儿子,轻声商量道:“再给娘走两步瞧瞧?”
岳天逍张开手搂住母亲的脖子,长长的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
秦卿知时候不早,也该睡了,她看向岳钦,吩咐道:“你陪着天逍睡,慢慢就会习惯。等他睡着了,我再走。”
岳钦点头应下,转身走到里屋,从床上拿来棉被,将天逍放到榻里,随即在秦卿面前蹲下,去脱她的靴子。
秦卿急忙拉住他的手,“我不留宿。”
岳钦手上未动,仰头看着她,“天逍一时半会儿睡不着,你靠在榻里,舒服些。”
他看秦卿脸色僵硬,不禁揶揄道:“又不脱衣服,怕什么?”
秦卿冷哼,这话说得,好像她在假正经似的,她一把推开握住腿的手,两腿一蹭,将宽松靴子蹬掉,然后动作麻利的爬到榻里角落坐下。
岳钦瞧她这负气的模样,他缓缓站起身,按下上扬的嘴角,又把被子打开,盖到天逍身上,将被角拉到秦卿腿上,遮住那双白嫩的玉足。
他守在外侧躺下,单手撑头,朝秦卿调侃道:“劳秦老板受累了。”
秦卿蜷起腿,双手环住,冷笑道:“口说无凭,不如给些金子来得实际。”
岳钦故作玩笑道:“你藏在箱底的房产地契,我纹丝未动,都拿去吧。”
秦卿淡了笑容,摇摇头,“都拿走,你不就成了穷鬼?”
岳钦假意受挫的皱紧眉头,捂住胸口,摇头叹气,“孑然一身,又有何分别?”
秦卿懒得搭理他这矫揉造作,探身替儿子掖了掖被子。
纤细的手指在眼前晃悠,近在咫尺,触手可得,岳钦长臂一伸,握住那柔嫩的手,正色道:“给你便是你的,不必有负担。”
秦卿虽不贪图岳钦那些丰厚的家底,但她有了天逍,岳钦的私产,她不惦记,但万一他到时再娶了新妇,子嗣众多,那她‘深明大义’留下的钱财,岂不是便宜了旁人?!
秦卿觉得不妥,便不再推辞,但把话说得很明白,“那我先代天逍收下。”
岳钦岂会不知她的意思,他瞥了眼儿子,揉搓了下秦卿的手,“我是给你的,这小子不必领我的情。”
秦卿扯动了下嘴角,抽回手,坐到角落,敛眸不语。
岳钦见她不接茬,便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转了话头,说起军中之事,“最晚来年开春,南北必有大战,你有何要事处理,争取年前办完。还有……”
秦卿赶忙捂住耳朵,“这是军中机密,莫要对我说得这般详细。”
岳钦听她一说,心中黯然神伤,不禁感慨这没良心的女人,离了家,竟能跟他分得这么清楚。
从前是他不想说,如今是她不愿听。
岳钦苦笑,与其说造化弄人,不妨说是天道好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