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炎收回目光,淡笑道:“唬人的话说多了,也就无意了。”
岳钦神情冷漠,“是么……”
两人横眉冷目,剑拔弩张,已然有开弓之势。
此时门口响起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
两人竟默契的垂目,扯起淡笑后,再次抬头。
秦卿去而又返,走进屋,明显感觉安静的气氛里透着一股危险,她走过去将天逍放到岳钦怀里,出门后,她想了又想,有孩子在,或许两人能有所顾忌,想必闹不出大事来,最起码岳钦抱着孩子,定能压住脾气。
岳钦搂住儿子,朝她浅笑,却见秦卿眼眸一沉,向他警告,随即又转头对三爷笑道:“天逍现在会学话了,三爷说不定很快就能听见他叫干爹了。”
廖炎一听秦卿说起‘干爹’一词,他就不自禁眼皮一跳,想起陈年往事来……
他笑着点头,看面前的孩子白白胖胖,很是喜人,“是啊,天逍长得可真快,几日不见,好似又变了模样。”
岳钦见廖炎明显变得话多起来,鄙夷的偏过头去,不看他虚伪的样子。
秦卿摸了摸儿子的胳膊,暗地朝岳钦胳膊上掐了下,见他疼得回过头来,她转正身与三爷交谈,“饭菜很快就好,不知三爷有何忌口,我跟灶上说。”
廖炎:“不急,我与少帅聊得正好,没什么忌口之物。”
秦卿:“那就好,你们聊。”
她转身之际,捏了下岳钦的肩,让他对三爷客气点,秦卿现在有些后悔,前晚不该心一软,应他前来,弄得她如今左右为难,生怕两人打起来!但自己也不敢多言,到时惹得醋坛子打翻了,那她也得跟着倒霉……
她摇摇头,瞥了眼儿子,万事先得考虑自己,还是明哲保身,保命要紧……
‘吱嘎’,雅间门关上。
待秦卿走后,岳钦明显脸色缓和,他拿出两张相片,递给廖炎,但语气僵硬道:“这几个人,查下来历。”
廖炎未接过,只扫了眼相片里的人,淡淡道:“凭什么?”
岳钦:“她之前去郇州遇刺,没有抓到活口。”
他看廖炎听是秦卿的事,又拿起相片,认真看起来,岳钦这心里的火再次‘腾’的窜起来!
他端起茶,喝了一大口,压下火,耐着性子解释道:“他们不是军里的人。”
廖炎:“好。”
岳钦:“………”
他警告道:“查出眉目,尽快告知我,不要去打扰她。”
廖炎:“少帅还真是本性难移。”
岳钦:“用不着三爷担心,我们如今‘好得很’。”
廖炎:“脚下的泡都是自己走的,少帅莫后悔便是。”
他将相片扔回桌上,言有不屑,“死人能打探到什么?”
岳钦看着廖炎一脸平静,隐隐透着胸有成竹,他回想刚才廖炎听到秦卿遇刺时,按廖炎这故作深情的矫情模样,不该是那副面无波澜的神情,除非廖炎早就知道……
岳钦试探道:“你去了郇州?”
他见廖炎抬眼看过来,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虽然稍纵即逝,但岳钦还是立刻捕捉到了这细微变化!
他顿时头皮发麻,开始有些后怕,那时候秦卿异地他乡,可正是孤单脆弱之时,若是那时他没去,这廖炎不就趁人之危,捷足先登了!
廖炎抬手按在相片上,手指敲击着,他语气平静道:“少帅不是该关心活着的人在哪儿?”
岳钦看着他,沉默片刻,将要问的话咽了回去,见没见过面又如何?任凭他廖炎诡计多端,也不如飞机到的及时,而秦卿近些日子对他的态度软和,又让他来主持这场宴请,这一切,都说明了她的心思,在他这儿,不在廖炎那儿!
想通后,岳钦从容的搂着儿子,靠向椅背,语气客气了不少,“此事劳烦三爷费心,我不关心活人在哪儿,只要查出幕后指使便可。”
廖炎见岳钦火气全无,很明显是想通了什么,他看了眼天逍,这孩子溜溜圆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罢了,今儿这场宴请,廖炎也不想闹得不欢而散,让秦卿为难。
他将相片收好,“这阵子那人躲着不出来,等有了动静,我再通知你。”
岳钦提壶为他添茶,“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