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炎嗤笑,“雁过留痕,后勤补给极为重要,若是这其中出了事,他们此时行贿的真金白银,就是往后的催命符。”
何展盯着三爷看了许久,忽而猜测道:“您是想帮秦小姐吞并这几家……”
廖炎不置可否,“本是能相安无事,但他们起了歹心,想落井下石,便留不得。”
何展有些担忧,“秦小姐会不会觉得您下手太重?”
毕竟是女子,此举一下让这些人受牢狱之灾,何其残酷。
廖炎看着茶杯的花纹,“这就是商道,同行是冤家,没有并行不悖的路子,她不是柔弱心软的女子,会懂的。”
何展:“那是事先给秦小姐送个信,还是等过后再通知?”
万一秦小姐不同意,三爷也会顾及一二,不会赶尽杀绝,放他们一马。
廖炎:“这个时辰,卫亭应该在店里。”
何展:“是,我现在就去。”
………………
无名公馆
傍晚下起大雪,鹅毛轻飘,莫名带来安逸,院里落满雪花,警卫在院中巡视,军靴踩着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像似催眠曲,听起来格外舒心。
秦卿在床上窝了一天,越睡越困,她费了好一会儿才起了床,慢腾腾的下楼,走到客厅,懒散的躺在沙发上。
卫亭将晚饭端来,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小姐还想吃什么?我让灶上做。”
秦卿懒洋洋的坐起身,将靠枕放在腰后,伸手端过碗,舀了舀粥,“这就行。”
卫亭将今日的事一一说给小姐听,“关夫人受了风寒。”
秦卿吃了口粥,漫不经心道:“严重么?”
卫亭:“方小姐说暂时起不来床了。”
秦卿:“怎么回事儿?”
卫亭:“关部长需要筹备补给,需要各方助力,陆娴敏闭门不出,关夫人只好代其应酬,为关部长拉拢人心,一来二去,不小心喝酒受了风,再加上年纪大了,病情便有些重了。”
秦卿:“从库里取盒抗风寒的西药送去,别出了人命。”
卫亭点头应下,“邱副官来电,军服已经出库,送往长冀了,第一批后勤补给,翻了年就会运走。”
秦卿:“邢旅长没复查?”
卫亭:“邢旅长之前忙于追查走私药材,刚刚有了成效,遂将后续工作交于关部长,如今正盯在枪支弹药等装备,无暇分身,而是军服数量众多,不费些人力是看不出来的。”
秦卿:“那几个私库都被查获了?”
卫亭:“是,邢旅长下手很快,没几日就掌握了私库的地点。”
说到私库,他想起五爷今日来店说的事,“小姐,五爷今儿到普济,说是那几个药店掌柜一同去求三爷,让他跟您通融通融,三爷已答应为他们引荐关部长。”
秦卿眉心一蹙,“他想做什么?”
私库如今东窗事发,三爷不会不知这是她所为。
卫亭:“五爷说行贿受贿乃是重罪。”
秦卿:“给三爷回个信儿,让他作壁上观,莫要出头。”
卫亭:“是,”
等了半天,见小姐没再说,他又确认的问了下,“就这一句?”
秦卿:“大局为重,我也只能点他到此。”
卫亭:“是。”
………………
长冀指挥所
小年扫尘,士兵拿着用竹树枝做成的大笤帚大力扫着地上积雪。
各处打水投布,将窗几桌椅擦拭干净。
哪里看去都是忙忙碌碌。
戴铮站在门口,散了散寒气,走到桌前,“少帅,最后一批冬军服到了。”
岳钦忙着审阅文件,随口问道:“少几千?”
戴铮抿起嘴,很是艰难的开口,“两万……”
他见少帅笔下一顿,头未抬,眼上挑,煞气十足。
戴铮赶忙垂下头,不敢对视。
岳钦冷眼瞧他,随即又继续审批签字,“接着说。”
戴铮提着心,如实禀报,“其中有一部分军服为三年以上的应报废军服翻新而来,且里面填充的棉花也不够克重。”
岳钦:“哪来的?”
戴铮觉得心快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