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章:“快通知前方的同志撤退!”
士兵:“来不及了!敌军已经冲进来了!司令快走!”
梁义挎着深色布袋,跑出来,拽着安国章,“快!”
众人撤出指挥所,准备从预留的撤退路线离开。
‘哒!哒!哒!’
枪声越来越近,已能听见子弹‘嗖嗖’的声音,所到之处,必留火痕。
士兵断后,警惕盯着后方,护安、梁二人撤退。
‘轰!’
手雷在不远处爆炸!
炸出深坑,尘土似瓢泼大雨倾泄而来!
‘砰!’
‘砰!’
狙击枪声响起。
士兵端枪,守在深坑入口,“旅长快走!”
‘嗖!’
圆滚的黑影从天而降,黑色的手雷滚落,近在咫尺,通体的铁黑似索命无常向他们召唤。
士兵半分未犹豫,立马扔下枪,飞扑上去,压住手雷!
坚硬的外壳不知是否硌断了肋骨,钻心疼痛。
士兵来不及闷吭一声,‘轰!’
手雷爆裂!破碎弹片似无数锋利的匕首插进身体,爆炸的冲击将蜷成山包的肉身轰起!
身体抬起又落下,未被罩住的手雷碎片四散、弹崩!
刺进周围人的体内,疼!却不致命!
安国章卧倒,爆炸声震得耳边轰鸣,鼻尖萦绕着硝烟烧灼的血腥味。
他用力眨眼,敲敲头,还未缓过神来,目及之处,就见刚才活生生的人,了无声息趴在地上,血从身下涌出,似血溪流至眼前……
梁义率先爬起来,拖拽起安国章,“快走!”
安国章步履踉跄的跟上,他顾不得回望,甚至不知道那少年士兵姓甚名谁,手雷落下,生死存亡之际,年轻的生命毫无迟疑,用身体承受巨大的爆炸冲击!
‘哒!哒!哒!’
光听接连不断、凶猛的机枪扫射,与士兵的冲锋呐喊,就知战况之惨烈。
‘轰!’
爆炸声在耳边响起。
耳膜似要穿破,安国章倒地那刻,在想,
若是敌军的目标是他,他愿用一人之躯换万千士兵还生。
…………
燕冀巨变,第一时间传到津门。
收到此消息,戴铮火速向少帅禀报。
‘咚咚咚!’
敲门声略显急促。
男人坐在办公桌前,抬头蹙眉,“进来。”
戴铮推门而进,“少帅!陆腾果真叛变!秦州驻军受到重创!暂不知安国章如何!”
岳钦心里一紧,“打开边界,接纳秦州驻军,要小心,提防有敌军混入。”
戴铮:“是。”
岳钦:“邓桓庭应该也得到了消息,注意他的动向。”
戴铮:“我们可要带兵营救?”
岳钦刚想应下,转而问道:“消息可有传出去?”
不能莽撞,旁边还有万宏生虎视眈眈,若贸然进场,无法抽身,再有他人通敌,到时前后夹击,河西腹背受敌,前途危矣……
戴铮:“不曾,因我们距离之近,才能率先得到消息。”
笔尖在纸上乱画,岳钦快速思索对策,“先扩散消息,让各地得知,整军待发。是人是鬼,主战主退,还是明哲保身,自会分晓。”
戴铮:“是。”
岳钦:“通知各军,战事已起,无要懈怠。”
戴铮将少帅所说,一一记下。
‘咚…咚…’
手指敲击着桌面,思量片刻。
岳钦:“秦卿呢?”
戴铮:“少夫人在医务所。”
岳钦拿起外套,起身向外走。
戴铮:“…………”
这就完了?!还以为有别的吩咐!
如此紧急关头!
果真是贤妻夫祸少,少夫人若是个只知风花雪月的,少帅这昏君是当定了!
…………
因着燕冀战局不明,各处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就绪,随时出发。
多病之春,昼夜温差大,气温回暖时,最易受凉,医务所近日因着流感之事,忙得焦头烂额。
秦卿忙活一上午,临近午时,才得以抽空歇会儿。
她瘫软在长椅上,一动不想动。
本来岳钦想将他屋里的长沙发搬来,但秦卿怕他‘物尽其用’,‘转换阵地’,便于他也来此休息,她思量再三,还是拒绝了他的‘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