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言好语,邓鸾乔缓和下语气:“等你伤好了再出院也不迟,都等这么久了,也不差这几天。”
齐裕明:“这样,等我伤好,我带去逛逛龙城,有我在,玩得尽兴不说,安全也有保障。”
邓鸾乔半信半疑:“这么好心?”
这段时日相处,齐裕明也知道她是个什么脾气,傲慢,自负,总想跟男人比肩,但人没什么坏心眼,更像是被家里宠坏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娇小姐。
这种人,不能一味纵容,不服管教,也不能太过打压,物极必反。
软硬兼施,才是上策。
他这厅长位置,可是拿半条命换来的!
真如秦卿说的,郇州把邓鸾乔推到这儿来,得把人看住了,不然再出事,他这厅长也甭干了!实在太冤!
“鉴于你这么精心照顾我的份上,绝不食言。”
邓鸾乔抿抿嘴,“行吧。”
…………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对于某人的野心来说,这段时日算是不小的收获。
苏冉冉如今是三爷面前的红人,三爷的行踪除了何展,最清楚的莫过于她,只要无应酬,一日三餐,她盯得紧,甭管你在城东、城西,但凡无不便之处,每到饭点,她人必在。
如今她不用跟着小龙到处收账,听男人喊叫,女人哭闹,耳根子清静不少。
刚步入盛夏时,黄包车其实比四面包环的汽车要更加舒适,清风徐徐,轻柔撩发,绿荫葱葱缓缓从眼前掠过,可以慢慢感受岁月美好。
然……
厄运缠身夜不休,喜事临门稍即逝。
在她心神旷然,
黄包车猛然停下。
她握紧车栏,才没受惯性掉下车。
一人挡在车前。
车夫回头看她,面露忐忑。
女人看着比上次还要狼狈,她歇斯底里,势在必得,定要让苏冉冉停留,“我是你娘!你连话都不肯跟我说?”
说着,跌坐在车前,声泪俱下,捶胸顿足,引得过往人频频注视,瞧着伤心欲绝。
苏冉冉面色如常,下了车,付了车费,让车夫离开。
她走到女人面前,俯视漠然,“再哭,什么也没得聊。”
成秀琴听此,一个翻身就爬起来,来不及拍衣服上的土,埋怨道:“你这孩子就这么无情,连亲娘都不认了?!”
苏冉冉懒得看她虚情假意,“有事说事。”
成秀琴上下扫量着她,意欲试探,“你……过得如何?”
苏冉冉双臂抬起,“如你所见。”
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不过都是铺垫罢了。
成秀琴见她态度冷淡,蹙眉问:“看苏家落魄了,你就这么急于撇清?”
陈词滥调,苏冉冉耐心全无:“我很忙,若是唠家常,你可以走了。”
她抬步就走。
好不容易逮到的人,成秀琴怎会罢休,死死拽住她的胳膊:“你这是铁了心要跟苏家断绝关系?”
苏冉冉眉头紧皱,冷声道:“放手!”
成秀琴见她主意已定,果真如老爷所说,这个不孝女就是黑心肠的!
“好!既然要断绝关系,之前的账就得算一算,苏家将你养大成人,锦衣玉食的供着,你该如何偿还?”
苏冉冉早就料到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直接问:“开条件。”
成秀琴:“就算报答养育之恩,你得给我们养老!”
依着她这不孝女的性子,这事定是不成!但你要让人同意一件难事,就要先提一个更过分的要求,让她难以接受,此刻再降低标准,说出比预计稍高的条件,软磨硬泡,试探她底线,或许成功概率更高些。
苏冉冉看着母亲异想天开的模样,冷笑问:“你不是有儿子么?连我的终生大事都能拿去为他铺路,如今养老,倒找上我了。”
成秀琴理直气壮:“你哥年纪不小了,要成家立业,娶个体面人家的姑娘,你这做妹妹的,给拿点钱也无可厚非。”
苏冉冉沉下脸,“做梦!”
她用力甩开母亲的手,抬步要走。
成秀琴挡在她面前,扬声指责,“又不出钱!又不养老!你这是报答苏家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