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桓庭摇头,愁眉紧锁:“先想办法引陆腾出来,故技重施,胜算不大,务必一击即中。”
沉默寡言的男子此时也探讨起此事,他压低声音,“敌军上层长官即便留恋美色,也是抓人进府,这条路行不通。属下近来观察,除非是有重大宴会,不然女子贸然接近,定无法‘全身而退’。”
邓桓庭听此,反倒愁眉舒展,“日子定在哪天?”
若不是近期有宴会,无法全身而退后,该是愁苦的解释,而不是戛然而止。
男子:“一周后,关东军长官生辰。”
指尖敲击着桌子,邓桓庭点头,吩咐下去,“开始准备吧。”
…………
陆府
沽海不比燕冀,稍大的府邸皆已被高官占据,陆腾为后来者,为表诚意,关东军沽海司令特派让人腾出一公馆,让其居住。
陆腾遭逢变故,府内外更是派人严加把守。
因受长子刺杀行动影响,进入馆内更是不准有枪支带入。
孙子维享有特例,府中警戒全由他负责。
上了二楼书房,敲门进入。
陆腾站在书桌前,低头不语。
他快步走近,扫了眼桌上放着的全家福,低声道:“督军,小姐有消息了。属下派人监视当铺,小姐出嫁的嫁妆清单里首饰,隔上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在当铺中,根据行动路线,小姐应该是听说督军在此地,最后一次当铺地点临近沽海,想必如今小姐已经进城了。”
隔了好久,陆腾才恨声回道:“不听父命,又想享受陆家的照拂,逆子!”
孙子维瞧着督军两鬓斑白,疲态尽显,本是含孙弄怡,享受天伦之乐的年纪,骤然痛失长子,后又兵败,不得已抛下一家老小,知道分邓桓庭心狠手辣,但总不至于拿老幼妇孺开刀,事过月余本想着是相安无事,不曾想竟传来子女皆亡的消息,即便是铁石心肠,也断受不了此等打击。
如今幸得小姐下落,唯一的血脉尚在,孙子维观督军一路做派,不曾放弃打探女儿行踪,便也知他是嘴硬心软,从前或许不在意,但如今督军只有小姐一女,又岂会真的放任不管。
“小姐应是知道错了,又找不到机会低头认错,不然也不会一路追随督军到此地。”
陆腾按着全家福,将相中人遮住,耿耿于怀,“既然知道错了,又为何不回来,到处变卖首饰,丢人现眼的东西!”
孙子维知督军只是发泄不满,便解释道:“这段时日,小姐的首饰怕是快要变卖殆尽,到时无钱傍身,万一流落街头……”
陆腾:“不孝女!净丢老子的人!”
孙子维:“可能小姐之前是使了性子,后来……想着是有认错的心,也无处投奔,毕竟小姐若报上自己的名讳,四处寻找,说不准会遭遇不测。”
陆腾按着书桌,缓缓坐下,双目紧闭,烦躁的按按眉心,叹气无奈,终是松了口。
“她手里应该还有些银钱傍身,在城中当铺安排些人手,遇到可疑女子,暗地查明身份,若真是不孝女,直接把人带回来。”
孙子维:“是。”
不出他所料,年纪越长,越发思及子女,毕竟养老送终,总归是亲生的才好。
陆腾:“从府里选人,勿要走漏风声,若有消息,即刻来报。”
这不是燕冀,督军多半兵力投入前线,小姐若真在沽海,决不能让旁人知晓,以此要挟。
孙子维垂目,“明白。下周的寿宴,督军打算送什么?属下去准备。”
陆腾:“尽快在这周内找到她,到时我会带她参加,我已这般露出行迹,明显要寻她,给其机会,若这她还不肯露面,以后也不必再打探她的消息。”
他陆腾位高权重,绝到不了无儿无女的地步,这不孝女若识相,他给了台阶,就该痛快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