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住过人,因计划有变,床单等用品来不及更换。
邓桓庭虽在军中多年,但打扫的活,他是不愿沾手的。
如此一来,这打扫屋子、洗涮的活就落在孔静晓身上。
夏日,天黑得晚,紧赶慢赶,在夜色将至前,换了床单,铺好被褥,任劳任怨的收拾妥当。
孔静晓直起身,撑着发酸的腰,已经累得不想说话,直接回了房。
烛火亮起,带着皂角香的手在灯下展开。
两道狰狞的伤口破坏了白嫩的掌心,伤口泡的发白,隐隐灼烧刺痛传来。
这两日筋疲力尽,人一旦没奔头,不堪折腾,失了精气神,疲惫随之而来。
瞧着伤口无大碍,顾不得处理,孔静晓合拢手掌,吹灭灯,直接上床休息。
院墙不算高,有点身手的,都能一跃而上,翻墙进来。
邓桓庭在检查一圈,闩上门,确认无事,进了屋,见对面已经熄灯,漆黑一片,便将厅门关上,回了房。
七月流火,但夜里还是热得跟蒸笼般,此时也顾不得谨慎,紧闭的门窗敞开大半,屋内才有了丝丝清凉。
一切尘埃落定,本该是好眠至天亮,但因还在虎穴,门窗未关,不甚安全。
心里有事,天还未亮,邓桓庭就已醒来,闭目听着屋外的动静,知安然无事,又迷糊着睡了个回笼觉。
没睡多久,待天亮后,热气又开始作妖,不让人安生休憩。
邓桓庭睡了一身汗,索性起床,冷水擦身,彻底没了睡意。
巷中叫卖声响起,早市已经开始,大隐隐于市,此时倒不必东躲西藏,去街上逛了会儿,打探些消息,待行人渐少,顺道买了早饭,赶回去。
邓桓庭进了厅屋,对面房门紧闭,跟走时无差。
他瞧着越过门槛,照进屋内的阳光,挑眉‘啧’了声。
孔静晓纵使脾气不讨喜,但人还算勤快,向来早睡早起,不曾贪睡,往日这时,早就备好饭菜,跟个木头似的站在桌旁,等他用饭。
今儿都日上三竿,竟还未起?
这是撂挑子了?
邓桓庭看看提着的早饭,想了片刻,去厨房拿来盆碗盛放。
走到房门前,‘咚!咚咚!’
敲门数次,屋内一点动静没有。
想起昨日孔静晓那副无欲无求的样子,邓桓庭心下一凉,当下抬腿,猛力踹开门。
‘碰!’
门碰撞出震耳声响。
女子平躺于床上,突然的声响将她从昏睡中惊醒,撑起身,警惕的看来。
邓桓庭快步走来,见她脸颊发红,双眸略显病态,
沁凉的指尖覆上额头,
额头发烫,与这炎热的夏有得一比。
邓桓庭扫了眼紧关的窗户,那床薄被盖在她身上,不像是受凉引起的。
伤口红肿,掌心,还尤能看出昨儿沾水后,皮下积液。
这明显是伤口发炎,已严重到引起发热!
邓桓庭冷眼怒斥,“何时划伤的?!”
昨日还做饭洗碗,
腕处被勒紧,
孔静晓:“寿宴那日,抱歉,我以为……”
邓桓庭不听她
:“老实待着!”
抓药
要避开追捕,又要留心多跑几家药房,免得被有心人盯上,毕竟刺杀一事刚过,这时买伤药,实在扎眼。
邓桓庭属实累得要死,几经周折,才返回家中。
先不停歇的煮上药,又拎着伤药,去了孔静晓房中。
门窗大开,孔静晓还算清明,听见院中动静,悬着的心才放下。
哗哗的潦水声,水泼在地上,好一通洗涮,待屋外动静停止,稳健的脚步由远及近,她侧头看向门口,见邓桓庭赤膊卷裤,仍难掩一身暑气,脸色不善的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