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婆,你不是在来的时候最......闹心的吗?怎么见着了反而什么话都不说了。”
趁着大哥被时紫莺给缠住的当,时千若问卫婆。老太婆在来的时候口口声声说要把拐他们小公主的人给揍一顿,真到了跟前反而一言不发。
卫婆向来都是口直心快,时千若不相信她一时好心给人留了面子,也绝无可能是因为害怕那人背后的文公府,他们时水堂跟文公府比起来也不差。
卫婆先是抬头确定时紫莺还是在给她大哥做思想工作,然后把人拉到后面去说话。
“小公主很喜欢那个人,我见了也不好说什么。“
才怪嘞!时千若心里对她的这句解释根本不可能相信,小时候他们三犯了错事,就算他爸在场卫婆都能把他们三给骂哭。
装作相信地点点头,时千若觉得自己应该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却不料卫婆还有下文。
“主要是看他挺不错的,就想着算了。老婆子我当初......”
卫婆没有说完的话一时成了时千若的心病,明明高卫婆小半个身子,然而只见他眼巴巴地看着卫婆。
被看的人目不斜视,直直的朝前走着,好像刚刚止住话不说的不是她一样。
“卫婆,以前到底发生了啥事啊?你来时水堂是不是就是受这个事情的影响啊?”
好奇,尤其是小孩子对老人家事情的好奇。这种感觉就像是在触碰某种禁忌一样,可让人上瘾了。
细长的眼角尾巴抬起看了时千若一眼,然后什么都没说,只是走到前面把时紫莺给叫了下来,把时千若给拉到了大哥面前。
两个人不明就理,但也都没说什么。而后或许是做大哥的心里气不过开始给时千若抱怨起来,而在后面的时紫莺在卫婆旁边,多少都有些紧张。
“要走的时候亲他是做给我看的?”
嗓子听着有些哑,时紫莺摸不准卫婆的态度,但也决定实话实说。
“不是,是给来的所有人看的。”
说话的时候时紫莺觉得自己无比硬气,反正自己跟照千曜肯定是板上定钉的事,谁来了都没有用。心里这么想着,但依然有些发怵。
“那人我看着挺不错的,知道把你给的东西收好。”
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时紫莺有些惊讶的看向卫婆,老人家眼中有光,也许她以前说不定也有段故事。前面她和自己二哥说的话也有在听,卫婆突然止住的话其实她也想知道,只是没有去问。
“我是不是平时管你们太多了?这才让你们觉得我什么都会来插上一脚一样?”
声音中明显带上了怨气,不过却显得这个小老太婆有些可爱。
“不是的。”
“不是?那你还瞒着我那么久,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些时候接时水堂的任务是为了去干嘛?”
看到时紫莺惊诧又带着窘迫的面容,卫婆这才又笑了起来,小时候这些娃娃自以为做的很好的坏事被发现之后也是那样的一个表情。
“好了,我是管公事的,不管你们私事,别总是把我看的太坏,我只是一个老太婆而已。”
卫婆今天比她以往要话痨一些,时紫莺总觉得卫婆想说的不止这些,再看她的时候她却已经又闭嘴不言。
听说卫婆以前也很漂亮,天阶的实力也曾经有很多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老了之后卫婆来了时水堂,在时水堂呆了不短的时间。
时紫莺觉得原本她应该可以有很幸福的后生,听别人说她年轻时长的那么漂亮,眼光又那么毒,说什么都不会找个坏人做自己的道侣。
可是谁知道呢?
时紫莺想到这已经看是脑补卫婆那段波澜壮阔的爱情史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遇人不淑,最后才找到良人重归于好,但良人修为不济,先一步而去,悲痛之下到了时水堂做事,终其一生。
虽然现在还远没有到终其一身的程度,但时紫莺想着也差不多了。毕竟不是谁都能像自己一样遇到一个同样爱自己的人。
想得入迷的时紫莺丝毫没有注意到在她一边的卫婆看着她表情变的有多怪,卫婆跟这些孩子相处多年,看着他们的表情就知道在想着什么事。
一个恋爱中的少女更是好猜,不过最后卫婆只是笑了笑,然后就随着她乱想去了。
扶天谷的谷主阮景这个时候带着人往叶鱼韵他们的方向去了,和时水堂的众人离得远些,所以并没有相见。
围在那一灯一船周围的人群已经散去了不少,还在周围看热闹的人看到扶天谷的人来了都让开了些位置放他们过去。
果真和路上不断传回来的消息一样,只有一个人在那站着,没有进船去。如果消息没差的话,这个人就是有藏雪眼的人了。
在一旁让人重新确定了下带过来的礼物之后,阮景才再次向着那灯的方向走过去,离得有十步左右距离的时候停下了脚。
十步,大概就好,没必要细抠。
所以一定要说的话阮景往前多走了半步,好在什么都没有发生。
“扶天谷谷主,阮景,带薄礼前来,还望前辈能让我见上一面。”
一路上这句话都在胸中斟酌着,阮景说完觉得无论语气还是态度都自认做的不错,想来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在那灯内的叶鱼韵原在捏着晶石,听到外头的人说话了才用灵识去看了看。
叶鱼韵觉得自己比他要年轻,这个所谓的谷主看上去一百七八来岁的样子,自己才一百岁多岁。
“我比你年轻。”
声音从那灯盏里闷闷地响着。说是比自己年轻?阮景其实是不相信的,两百岁前能到天阶的人不多,同他这般实力的已经可以在一方有些小名气了。听声音像是个女人,所以这话他就当是这个前辈特殊的嗜好了。
不过喜欢说自己比别人小,这嗜好也不多见。
好在目的还是到了,搭上话后又随意说了几句恭维的话,之后阮景朝后示意,两个人抬着什么东西上来了。
一个玲珑剔透的盒子,在两个壮汉手里显得都像是小孩的玩具。阮景接过之后这两个人才缓过气来,看着那盒子从阮景手中缓缓飘了过去,落到那白船的前面。没有用储物的东西,为的就是这个仪式感。
“小小的礼物,还望您收下。”
既然不喜欢被叫做前辈,那换个称呼就好了。自己送出的礼物也没受到阻拦,阮景心下大喜。
“那便不打扰您休息了,告辞。”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马上又离去了。四周的人平静了一段时间之后又叽叽喳喳的吵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