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之地地大物博,是魏国国库资金重要来源之一,如今这里出了这么大的天灾,对魏国的打击不小。
大雪还在下,当地许多官员腐败,层层克扣朝廷拨下来的赈灾粮,又让灾情加重了不少。
这些年,北冥奕一直忙于争夺皇位,对于自己的封地,只要能按时上缴足量的钱粮给他,他就不怎么管当地的贪官。
慢慢地,就形成了如今官官相护的贪污体系。
换在平常,百姓因为收成不错,还能忍下去,可一旦发生天灾,百姓食不果腹,贪官又不成事,会造成不可估量的人财损失。
千墨打算来这里赈灾的同时,好好地清理清理这些隐藏的蛀虫。
来的路上,他们清剿了不少匪窝,但大部分人都是为生计所迫,只要手上没沾上人命,千墨都尽量把他们妥善安顿好,等这场雪灾过去,他们就可以重建家园。
她感觉自己越忙,就越有原主的那股子博爱味儿了。
今夜,他们找了一块空地安营扎寨。
千墨这段时间都跟慕云程睡一个帐篷,只不过帐篷里打了两个地铺。但是这家伙一直很照顾原主的身体,照顾成了习惯,晚上经常钻她的被窝,摸摸她的手脚凉不凉,凉了就把自己盖的兽皮扔一块给她,然后自顾自继续呼呼大睡。
有几次,千墨差点出于身体警戒本能,踹了出去。
她现在是男人,虽然是装出来的,可也不能对这种行为做出什么扭捏状,还要大大方方像兄弟一样接受。
不过说真的,这种事就算放在亲兄弟之间也有些肉麻,慕云程这根粗神经就是没发现。
万般不得已之下,她只能委托冰凰,只要晚上慕云程有异动,就立即将她叫醒,以免发生类似自己把他踹死的不可挽回的事。
冰凰万般不情愿之下答应了,他身为神兽,可以不睡觉,但是让他一整个晚上都盯着一个男人看,也是很难为他老人家了。
所以现在,他看慕云程的眼神都带着点个人情绪。
月明星稀,今晚是难得的月圆之夜,大雪也停了,整片山野被皑皑白雪覆盖,除了几只离队倦鸟长鸣,四周一片寂静无声。
千墨跟慕云程像寻常一般,相对而坐,对着地图确认行进路线。
慕云程摸着下巴,盯着地图一脸严肃道:“西北之地大多是平原,只不过如今许多村落都被大雪掩埋,越往深处走越不好分辨方向,等明天到了云阳县,我们得找个人带路。”
“好。”
如果慕云程没有来,千墨根本不需要找带路的人,因为有冰凰在。
可是如今,她只能乖乖跟慕云程商量着来,因为原主没有来过西北,不认路,金手指开得太过分会引起他的怀疑。
“接下来,我们再北上,去巡抚总督陆光有那儿,这个陆大人为官不错,不过他是夜王一手提拔上来的,不知道会不会暗中给我们下绊子。”
千墨托着腮,打量着地图,道:“夜王一定会对付我们,他这次并未阻拦我们前来赈灾,怕是根本就没打算让我们安然无恙地回去。”
“嗯?我们好歹是朝廷重臣,他就算再怎么想要皇位,也不会冒险在这时候对我们动手,是你想得过多了。”
千墨却不这么认为,北冥奕是绝对不会放过西北这块大肥肉。
他们赈灾救民的同时也拔除了他不少手下,再这样下去,这里就没多少他的亲信了。北冥奕不是傻子,他能容忍到现在,一定是有什么利益值得他忍。
比如,合理地让她跟慕云程消失,湮灭在这片大雪中。
北冥奕在魏军之中威望甚高,北冥攸一派的势力除了她跟慕云程,基本全是文官,他可以趁着禁卫军没有统领,在上京编个理由发动政变。
可是这个理由是什么?
“不论如何,小心驶得万年船。”
“放心,上京还有我父亲在,若是夜王有什么异动,他一定会通知我们的。”
千墨道:“上京距离西北上千里,若要真出事,等舅舅通知到位,我们早就凉了。”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
慕云程笑道:“这是秘密!”
“好吧。”既然这样,她也无心继续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