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还没照过镜子,但也能根据对方的脸判断自己目前就是个猪头,再联想到苏瑶是个颜控,当即愤恨地想去跳忘川。
千墨道:“带着君妃们回宫好好养伤吧。”
“诺。”
众人捂着脸哭唧唧步履生风地跑回皇宫,恨不得拿自己最珍贵的药将脸给抹实。
这时,千墨突然发现南锦不在,问了冰凰。
冰凰道:“他被陆子渊送出绮乐国境了,去了男尊国生活。”
这下千墨更奇怪了,再看看陆子渊,仿佛早就料到自己会有今天的样子。
这次宫变没有发生大规模伤亡,平民早就接收到无尘的意思,都躲在家里没出来,所以后续处理很快很轻松。
在前线,敌军还未登上绮乐国境,他们的船就被苏琪吹翻了,她随手一挥就是个龙卷风,在海上疯狂呼啸,彷如末世降临,还没动真格就把后面的人给吓回去了。
绮乐已经大概三百年没发生战争了,不知这次的威慑又会持续几百年。
这次战争后,苏琪戴罪立功,千墨下旨赦免了她的罪,她又回到京都当起了她的闲散郡主,偶尔还去大将军府上,跟曾经被她重伤的聂幕唠唠嗑处处感情,但多数都会被赶出去。
坊间传闻实际上是她看上了大将军的一个爱妾,讨要不成干脆就直接不要脸每天骚扰了。
千墨很能理解,原本她是有六个如花似玉的王夫的,现在殇止被她抓住废了经脉囚在府邸,卫萧伏法,南锦远走,钊烈返乡,无尘继续做国师,只能偶尔小聚,府上只剩一个还跟着她的王夫了。
不过去招惹别人的小妾确实有伤风化,太丢脸了,她知道苏琪这样做是想让她放心,不会猜忌她。
但千墨根本不关心,皇帝猜疑是因为自己不能完全掌控臣子,她没这个烦恼。
现在,只剩一件事要处理了。
惩治叛贼主谋。
关于陆子渊,朝中的人分成两派,一派以江裴为首,提议直接处死,以儆效尤,另一派则是考虑到他是小帝姬的生父,为了苏梓着想,还是留他一命为好。
后宫里关于陆子渊的下场也众说纷纭,最积极想要杀了他的是江奕欢,因为他的脸到现在都没养好,剩下的都不敢在她面前说,怕被说干政。
苏梓跟苏渊已经能叫爹娘了,他们从出生开始,都是陆子渊亲力亲为养着他们,起初骤然失去父亲关怀后,谁抱谁哭,现在好了很多。
当天晚上,千墨下了一份诏书入狱,给了陆子渊两个选择。
一是选生,废为平民,驱逐出境,二是赴死,之后苏梓会是铁板钉钉的皇位继承人,却不料他一个都没选,而是让狱卒通传,自己能不能再见她一面。
千墨觉得她跟陆子渊没什么好见的,他们两个都不熟,如果不是考虑到原主的愿望,她早就下令处死他了。
冰凰向她提议道:“还是去见一面吧,毕竟他是原主真爱,见最后一面可以让苏瑶走得没那么多遗憾。”
“好吧。”
千墨摆驾去了地牢,她给陆子渊留了最后的尊严,因而地牢环境还不错。
她让狱卒给她搬了张凳子,坐在陆子渊前面,然后叫退所有人。
“听说你想见我,是要同我说什么事吗?”
陆子渊只是看着她,然后解脱般地笑了,“没什么,只是想最后再看看你,我选第二条路。”
千墨起身,道:“待会儿便会有人过来成全你,你好好留念一下在世间的最后时光吧。”
“等等!”
“又怎么了?”
陆子渊的嗓音涩涩的,“你不问我,为何要这么做吗?”
千墨转头,莞尔一笑,“有些事,你自以为瞒得很好,但在我眼中,却是透明的,南渊。”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那为什么还要给我印玺兵符?”
“我在给你机会,毕竟南岳国已经被灭十几载,赶尽杀绝也不好,只要你安分点,下半辈子我不会亏待你。可惜你想不通这个道理。”
“不是我想不通,而是不敢想,我身上背着族人的血海深仇,还有旧部的殷殷期盼,只能硬着头皮谋划。”
一声冷笑响起,“若说南锦与我有血海深仇,我也认了,但是你,陆子渊,从小生长在绮乐,仰仗我所给予的荣光,却为了那些将你培养成密探的亲人背叛我,就算有仇,也是你欠我的。”
他欠的是原主,上一世是没来得及作妖,要不然原主就被最亲近的人捅刀子了。
陆子渊黯然不语,他也明白这个道理,他六岁的时候就顶替了因病被养在外面的陆家小公子,然后抱着目的亲近巴结绮乐的储君,他做的每一件事,都被设定好,没有自己的思想,他只是个木偶,到头来,他想要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千墨问:“你在见到殇止找到的宝石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它不是灵霄石了吧?”
“对。南岳先祖曾见过真正的灵霄石,通体赤红,刻着凤飞九天的图样。我在看到那块蓝宝石的时候,就猜到真正的宝石已经被毁了”
他只不过是想找个解脱,因为灵霄石被毁了,复国无望,他这一生都在追求的东西已经不可能得到了。
“原来是这样。”
难怪呢,恐怕几百年前,南岳皇族跟苏阳女皇还有点渊源,也是因为这样,拥有南岳血脉的皇室才会成为女主的秘密武器。
该说的都说了,千墨走之前好心祝福:“下辈子记得投个好胎。”
大门打开,陆子渊看着她的背影渐渐从光圈中消失,再次闭上了眼睛。
不多久,内官便端着一杯毒酒过来,陆子渊一饮而尽,不久后他就倒了下去。
这杯酒只有迷药,没毒,等他倒下后,内官吩咐人抬了一具尸体进来,然后默默朝陆子渊拜了拜,用匕首狠狠在他脸上划了几道大口子,迅速止血,将其套车送至他该去的地方。
这是千墨的意思,她不杀陆子渊,但同时也不会让他有机会翻身,她会彻底抹除这个人存在的痕迹,她在这个世界待多久,陆子渊就能活多久。
下一任女皇登基之日,就是他真正死期之时。
处理好这件事后,千墨就将大部分心思放在了整顿吏治上,同时下令,放开对男子的束缚,男人也可以入朝为官,建功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