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一回,他遇到了一支训练有素的异能者队伍,对方见到他们很高兴,说当时就是和基地失散的,他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照例询问对方认不认识江清泠,这一次,他终于找到她了。然而下一秒,他又听到对方说:
“我们今天一起出任务的,但是刚才遇到一波丧尸,清理完才发现她不见了,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不知道是瞬移到哪里去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他好不容易才有了她的消息,却听到这些话,大悲大喜之下,竟然没注意有一只智慧型丧尸悄悄来到了他旁边,趁着他心神恍惚,一下扑过来咬在了他的胳膊上。
他马上回过神,一个雷电下来,把它劈成了焦炭,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同伴看到他的伤口,都震惊不已,被丧尸咬过的人都会丧尸化,没有例外。
他虽然还拥有意识,但在其他人眼中已经和丧尸无异。有的队友不忍心,只想撤退保全队伍,可是也有的人认为要斩绝后患,不能任他发展。
他有执念未了,不愿意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在他们争论时逃了出去,直到疼痛模糊了他的意识,他跌倒在地。
再醒来时,他就在边境医院了。
重新捡回一条命,还回到了正常的世界,他却没办法高兴。他还没找到江清泠,她还生死未知,老天怎么能在他刚刚得到消息的时候和他开这么大的玩笑。
而且,他接收了李成洲的记忆,知道他家中有母亲,有妻子,甚至还有一儿一女,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怎么做好儿子、丈夫、父亲的角色。
那时他都想再次晕过去,重新回到那个混乱的世界,然而穿越没有回头路,他最后只能认命。
他用了人家的身体,也应当承担责任,于是,他在养好伤以后,就回到了这里。
不过原来老天并没有和他开玩笑,反而送了他好大的惊喜,他从未想过,居然会在这里和江清泠相遇,原来她不是失踪,也没有发生意外,而是穿越到了七十年代,成了他这个身体的妻子,姜青菱。
李成洲说得都快哽咽了,姜青菱心里也有些难受,不过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我那时听说,你和一个水系异能的女孩搭档,配合很好,默契十足,金童玉女?”
李成洲一脸问号,“谁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姜青菱眯起眼睛看他,问道:“没有这个人?”
李成洲抿了抿嘴,说:“有这么个人,但是没有什么默契十足,也没有什么金童玉女的!而且那个人你也认识……”
姜青菱一头雾水,“?我认识?谁?”
李成洲脸色有些难看,“就是当初我们在食堂的时候,和你搭讪要联系方式的那个女孩。”
他这么一说,时隔这么久姜青菱还是马上想起来了,主要是,她也是就那么一次被同性搭讪,还挺印象深刻的,她记得对方是个挺御姐的女孩。
李成洲一看就知道她记起那个人了,开始倒苦水,“什么配合默契,我们明明是在较劲,她整天说我配不上你,还让我不要拖后腿,这怎么能忍,我不是得用尽全力吗!”
他那回被人当着他的面撬墙角,还是个女孩,后来又和对方成了搭档,天天听冷嘲热讽,被逼得卷生卷死,居然还有人传他们闲话,简直匪夷所思!
他很怕这件事让姜青菱心里有疙瘩,哪来的飞来横祸呀这是!他小心问道:“你相信我们没关系的吧?”
姜青菱支着下巴轻松地说:“嗯,我相信。”
她说:“她看不上你。”
李成洲:“……”事实暴击!
不管怎样,姜青菱能相信他,他就松了一口气。他对于姜青菱的经历也有很多想问的,不过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我这个身体还有个娘吧,她人呢?今天怎么没看见?”
姜青菱突然沉默,轻声说:“生病去世了,我穿过来的时候已经去世了,在牺牲的消息传回来的第二天。不过我记忆中她意识不清很多天了,也没有人和她说过李成洲牺牲的事,应该和这个没有关系。”
她其实对于这件事一直是觉得可惜的,在她的记忆里,周玉莲是个坚韧善良的女性,虽然命运没有善待她,她却如同野草一样平凡又勇敢地活着。
然而在她生病的时候,她到临死前都没见到唯一的儿子,姜青菱其实发过电报,但是李成洲在参加秘密任务,根本没有收到,再后来甚至是传来了牺牲的消息。
唯一不知能不能称得上幸运的,就是她不曾听说儿子的死,没有因为这个乌龙让她死前还要经历一次丧子之痛。
李成洲也被沉默了,他的记忆中,老娘一直都是健康的,谁知道竟然已经病逝了,如果是原身回来,还不知道要怎么痛苦。
他所接收的记忆,更像是一种储存在他脑海中的影像,他会受到影响,却不能完全感同身受。所以他虽然震惊,却也还算冷静,只是有些抑制不住的伤心。
气氛一下子低落的很多,姜青菱瞧了眼他的脸色,转而叙述起自己的经历,说到她觉醒了空间异能,上报的却是瞬移,李成洲却连连点头赞同,“这样不错,一般空间异能者并没有这个能力,你这么上报也没错。”
他也记得遇到她的那些队友时听说她是瞬移异能者,可是又在这个家里看到了很多不符合时代的东西,像是卧室的抱枕、被套,孩子们的牙膏牙刷,厨房里印了hellokitty的碗,他还觉得纳闷呢,现在都有了答案。
不过……
李成洲:“你的空间带过来了?!”
姜青菱得意地觑了他一眼,说:“对啊。”她转手就把他的行李箱扔在地上,李成洲眼睛都亮了,激动得很。
他的神情让姜青菱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转手又掏出一个充电台灯,替换了桌上昏暗的煤油灯。
李成洲惊叹:“你哪搞的这些东西,连这个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