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娘听到儿子被这么说,心里也很不好受,她冷冷地盯着刘艳花道:“你是觉得嫁给老大委屈你了?你随时可以离婚再嫁给有本事的人,我们不拦着。还是你觉得当初你要是不嫁给老大,有更好的对象?”
那当然没有,刘艳花自己也是知道的,她当初能嫁给陈保家,那是走了狗屎运了。
陈会计家家境殷实,在前进大队都是排得上号的,陈保家性子好也是村里出了名的。当初陈保家要娶媳妇的时候,陈家可是热闹得很,他们村乃至隔壁村的适龄女孩,谁没有起心思。
要不是刘艳花以前在娘家的时候勤劳肯干,在其他人眼里形象还算爽快老实,再加上他们家有个远房姑姑是媒婆,把她的三分优点吹成了十分,她还真嫁不到陈家来。
刘艳花刚进门的时候也是老实了一段时间的,直到连生了两个儿子,觉得自己是陈家的大功臣,腰杆子才硬起来,本性也暴露了。
刘艳花知道她是走运的那一个,所以有些气短,只能胡搅蛮缠道:“你们,你们想赶我走?凭什么,我这么多年在咱家任劳任怨,为啥就赶我走!我不走!”
“没有人要赶你走,不是你自己一直觉得不满足吗,那我们就放你走,你又不愿意了?”陈大娘说。
刘艳花能愿意才怪呢,她在陈家过了这么多年好日子,走什么走,回娘家受她哥嫂的嫌弃吗?
她这个人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能屈能伸,眼看着真的有危险了,马上就能服软,“我错了,我没有不满足,我满足得很,我不走,强子和大壮都能娶媳妇了,我走哪去啊!”
她就总是这种,做了错事,也不知心里是不是觉得自己错了,只要被警告了,就能道歉,所以陈家人真有点拿她没办法。
眼看着一口气又要被她的“知错就改”给逼回去,陈家人都有点无奈了。
可是姜青菱不会被这么糊弄过去,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刘艳花,问道:“不是,咋了嘛,我还没搞明白呢,发生啥事了这么严重,都说上要离婚了,不至于吧,我怎么没听懂呢?嫂子你是怎么了?”
刘艳花不是个聪明人,所以她没有听出姜青菱的情绪,她只听到姜青菱的关心,尤其是姜青菱说“不至于”,更是说到刘艳花心坎里了。可不是不至于吗,又没什么大事,干嘛这么威胁她嘛!
刘艳花还有点委屈上了,她说:“没什么啊,就强子要相看,咱总得说的好听一点,就多和女方那边说了点卫国和碧云的事,说他们以后也会帮衬,又不是什么大事。”
“帮衬?帮衬到要负担他们小两口的生活,要把我们还没影子的房子留给他们,把他们当成大儿子大儿媳一样对待?”姜碧云也是满满的怒火,连发几句质问。
她一开始还一直忍着,因为她知道公公婆婆都是明事理的人,不会让刘艳花的妄想得逞,她没必要插那个嘴去伤陈卫国和陈保家之间的兄弟情。
可是听着刘艳花一点也没觉得自己错了,还自觉委屈的话语,姜碧云也忍不住了,她小妹都要帮她出头了,她不得争气一点么!
刘艳花听到姜碧云的质问,有那么一丢丢的羞愧,不过她脸皮厚着呢,很快又理直气壮地说:“我们强子是陈家的长孙!你们做叔叔婶婶的有本事,帮着点怎么了,强子出息了,代表的不也是我们陈家吗?”
“哈哈哈哈!”一阵突兀的笑声响起,正是姜青菱捂着嘴忍不住笑了。
屋子里的人都诧异不解地看着她,姜青菱笑了好一会儿,才对着刘艳花说:“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没认出您是个皇后娘娘啊!”
刘艳花根本听不懂,她还问:“什么意思,我怎么会是皇后娘娘?”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听出了姜青菱的讽刺,为此感到惭愧。尤其是陈强,他满脸通红,脸上跟烧起来一样。
姜青菱还是要给大姐面子的,所以对其他人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刘嫂子的话太有意思了,我刚才说的和接下来说的都是针对她的,对你们没有意见。”
说完,她就对着刘艳花一阵输出:“你咋想得这么美呢,一天天的没正事做,净做梦了吧。你以为你是皇后娘娘,生了个太子呢,全天下都要围着你们转,这么厉害怎么不让国家给你颁个奖,再负担你所有的生活消费呢?就看着我姐好欺负是吧,有本事就要给你当垫脚石,给你做牛做马啊?那以后是不是还要给长孙媳妇照顾学习,养着曾长孙啊?那不去把长孙过继给我姐吧?”
“那,那怎么能行呢,强子是我儿子……”刘艳花听到前面的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又生气又难堪,可听到最后一句,还是忍不住反驳。
“我说说你还当真了,强子是很好,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当成宝。你这么天真,要是没嫁进陈家,有这么大气的公婆,这么老实的丈夫,还有不爱惹事的小叔子和妯娌,就你这脑子,早就被人扒皮拆骨吃干抹净了。你还不好好珍惜,净想这些不要脸的事,还嫌七嫌八,我都替你着急,是不是真的要等到失去了才会后悔,那可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姜青菱还是要恭维一下陈家人的,不管怎么说,她骂刘艳花的时候,在所难免会误伤到陈家人,她不想让自己的话伤害他们之间的情谊。
姜青菱挺喜欢陈家人的,陈会计夫妇对他们一向热情,以前李成洲还没回来的时候,姜碧云带东西去看她,陈大娘从来没有阻止过,姜青菱一直记得这份情谊。
而且他们对姜碧云也不错,所以姜青菱可不是得找补一下,表明她只是看不上刘艳花。
唉,又是被迫世故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