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被吓得头埋得低低的，大气也不敢出，也不知道刚才说的话被听去了没有。
即使这样，香味还是不要钱似的往嘴巴里钻。
“这的人呢？！”
胆子大点的那个服务员，指了指窗户外面，斟酌着回道：“估计是，被外面的香味吸引走了……”
“这么多人跑单了，你们两是死了吗？！”张老板被窗外一阵阵的香气折磨得呼吸不上，对着服务员就开始发飙。
“老公……咱们店里是先买单后消费的，你消消气，咱们今天不但没损失，还大赚了一笔。”妖娆女人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她叫过去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到现在电话不接，信息不回，而店里的光景，短短几分钟之内，怎么就变得如此萧条？
“这样式的赚钱，跟打老子的脸有啥区别？！这些人之前可是巴巴的等着吃，这马上快吃到嘴里了，居然给跑了？！”
女人脑子一转，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老公，你说，不会是那个江记搞的鬼吧？”
一听到“江记”两个字，张老板本来阴沉的脸上，迸发出强烈的怒意：
“就那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他能有这样的本事？！要这样，我这几百年的老店趁早关门大吉！小黄那些人呢？有没有消息？”
一说到这，女人紧紧咬住下唇，大气不敢出。
“啥情况？还有什么事，快点说！”张老板气急败坏，空气中的香味越发浓郁，香得他有些气息不稳。
“就是，我刚才一见不对劲，就给他打电话，想着他们在外面方便行事，结果打出去的电话不接，过了一会儿给我回信息说不干了。我再打过去，发现都把我拉黑了。”
被叫做小黄的黄毛，刚从李飞那里买完一把子的鱿鱼串，看着手机上一连串未接来电，没有理会，只是编辑了几句话发出去，随后拉黑了对方。之后，将手里剩下的鱿鱼串一口撸了个干净，满足得摇头晃脑。
“妈的，吃了那么多年的烤鱼，今天才知道啥叫美味！”
“那可不是”，“绿毛”满是血泡的手上，颤抖地抓着一串竹签子，点头如捣蒜。
“这味道是真香，这辈子我估计再也忘不掉这个味道了！”他一边疼得龇牙咧嘴，一边大口地朝嘴里送着鱿鱼肉，嚼得津津有味。
“吃了这些，咱们以后就认江记老板为大哥！”黄毛扔掉空签子，朝李飞的方向吼道。
声音洪亮，吓得李飞虎躯一震，差点将飘香酱刷多了。
谁能想到，一分钟前，这货还说要将他的摊子掀了。
只不过，他又不搞黑社会那一套，也不需要认什么小弟。来者是客，只要是怀着一颗向往美食的心，他都欢迎。反之，如果是前来找茬的，他也不惧。
李飞将铁板上的渣渣铲得干干净净，开启了第二次的大制作。
排队的人越来越多，这里面，有一些人是从林清雪的直播间慕名而来的，还有不少是从张氏古法烤鱼店过来的，本就不宽的巷子，黑压压的全是人。
张氏楼上，张老板还在暴怒：
“反了反了，都给我下楼，谁要不听我的，谁就卷铺盖滚蛋！”
仅剩的几桌客人也在说话间匆匆忙忙跑了下楼，走的时候还嘟囔着：
“咱们怎么会坐到这么远的位置？比一楼的人慢多了，就这会子又多来了好多人！”
“那你自己刚才非要进来吃，还给我说什么古法烤鱼比铁板鱿鱼好吃多了。”
“亲爱的我错了，我有眼无珠，以后再也不小瞧路边摊了。”
“哼，别贫嘴了，快点走，去晚了江记又该闪了！”
这些话无疑又在张老板的心上扎了几刀，他从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气得直接冲那些人的背影破口大骂：
“特么的，赶紧滚，以后别来老子店里！”
“江记是吧，很好，老子在这做古法烤鱼，你就给老子搞了个铁板鱿鱼到楼下挑衅，你给我等着！”
他扒掉身上满是鱼腥味的围裙，叫上店里所有的服务员，直奔香味飘来的地方而去。
“都跟我去练练，别特么当缩头乌龟！谁不上谁明天就别来了！”
大厅的服务员和帮厨面面相觑，实在没料到，今天本来是古法烤鱼再次面世的日子，怎么就发展成现在这样了？
“师父，消消气，咱们从长计议。”张老板的首席外家弟子还算理智，闻着这个香味就知道自家师父输定了，叫这么多人去砸场子，也不占理啊！
“是啊，现在外面那么多人，不方便行事，不如改天等他落单了，咱们打断他的手！”妖娆女人不甘心的出主意。
“现在老子就忍不下这口气！”张老板还在叫嚣，只不过气势比刚才淡了许多。
众徒弟看了眼满嘴唇钉的女人，脸上表情有些苦涩。
师父作为张氏传人，本来安安心心地开店经营，每天也勤勤恳恳地做烤鱼，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自从几年前，这个女人来了之后，不知道在师父跟前吹了什么枕边风，把一个憨厚的厨师，硬是蛊惑成了街边好勇斗狠的混混，一天到晚不想着通过正经营业扩大店面，净是用一些歪门邪道，把开店的邻居一个个挤走，这才有了现在上下三层楼几千平米的店面。
虽说现在张氏在将军巷里有些威望，但那不是因为大家服张氏，而是张氏背地里的手段太黑暗，整得周围人敢怒不敢言。
果然，在女人说了那句话之后，张老板脸上浮现出凶狠的笑，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怒气渐渐消去。
“你带上那个东西，咱们去会会江记！”
他冲妖娆女人笑道，后者意会地点了点头。
首席弟子见两人笑得阴森，突然莫名想到之前搬走的邻居店家，走的时候，好像胳膊上缠着绷带。
他突然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师父……”他跟了张老板多年，还是希望他最后能有个好的结果。这次的江记，兴许不像之前将军巷里其他被欺负的店面，任张氏随意磋磨。
估计这时候，巷子里的所有店家，都在暗搓搓地等着他们出丑。这时候，低调才是王道。
可显然，师父已经被怒气迷了神智，这几年的顺遂也叫他渐渐失了初心。果然，在听到他还想再劝的时候，张老板爆喝一声：
“闭嘴！”
随后冲进收银台的保险柜中，掏出了一小袋白色粉末，往江记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