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后,贾珠带着张师傅施施然来到那处树林,远远地就见金九一伙果然等在那里,树上还绑着昨天那张吊床。这熊孩子,无所谓了,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一连几天,二人都在午后来到这里,一顿拳脚之后,就躺在吊床上晃悠,金九也熟悉了吊床,没有再掉下来过。
“这吊床真不错,野外用着挺方便的,下次打猎的时候也要带着它。”金九道。
“嗯”
“爷现在睡这吊床可自在了,睡着了也不会掉下来了。”
“嗯”
“我说你除了说嗯就不能说点别的吗?”
“嗯”
“你这个人……”
“睡吊床算什么,你不知道有人能躺在一根绳子上睡觉的吗?”
“又是你胡说的吧,哪有人能躺在一根绳子上睡觉的。”
“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那个人可是古墓派的小龙女呢。”
“小龙女?”
“是啊,那么美的小龙女。”贾珠感慨道。要是能穿越成杨过就好了,那样就能见到小龙女了,他肯定不会让小龙女被那个该死的尹志平染指,也不会让小龙女孤零零地在绝情谷底生活十六年。
“我看你是话本子看多了吧,在想哪个佳人吧。”
“说了你也不懂,小屁孩儿。”
“说谁是小屁孩儿,看样子你还没我大呢,你才是小屁孩儿。”金九炸毛。
第五天,贾珠与张师傅到来的时候,却见金九不似往日那样跳过来就想过招,而是神情泱泱的,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怎么了?”贾珠不觉问道。
“我今天要家去了,一时半会的不会再过来了。”
“哦,你家不住在这附近呀?”
“这边是我舅舅家,现在家里人让我回去。”金九呐呐道。
“哦。”
“我都要走了,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说什么?哦,好走,不送。”
“你这个人,亏我对你那么好!”
“对我好?怎么好了,天天找我打架,怎么好了?”
“额……”
金九也语塞了,是啊,自己天天和这小子过招,也没赏点什么东西给他,是有些说不过去。便将随身佩戴的一个玉佩解下来递给贾珠。
“我也没带什么,这个给你,略表我心意吧。”
贾珠看着他递过来的玉佩有些发愣,这是什么意思,略表心意?猛然间想起了《红楼梦》中贾宝玉初会蒋玉函的那一段,就是贾宝玉解了个玉佩给蒋玉函,然后蒋玉函就把北静王赏他的什么茜香国的红汗巾子给了贾宝玉,二人就跟交换定情信物似的。不由得鸡皮疙瘩起了满身,连忙跳到一旁,摆手道:“你离我远点,本少爷可没那癖好。”
“癖好?什么癖好,你说的什么?”金九见贾珠不接玉佩还跳到一旁,很是不解。
“我是说,本少爷不好男风,你少打我的主意。”
“南风?什么南风,你是说那个男风,你这小子,在想什么呢。呸呸呸,爷我也没那个癖好。”金九反应过来,气得不得了。
“那你什么意思?”贾珠指了指那个玉佩。
“这个就是,就是这么多天你陪着爷过招,爷总得赏你点什么吧。”
“谢了,不用了,反正我也当解闷了。你赶紧回家吧,别让你家大人担心了。”贾珠说完转身就走。
“哎,你就这么走啦!也太无情了吧。”
这小子可真麻烦,贾珠只得又转过身回来,扯过张师傅手里拿着的吊床塞到金九手里。
“这个也给你,不要钱,拿回家玩去吧,啊。”然后转身又走了,边走边摇手道:“拜拜了,您嘞。”
“哎,我不是小孩儿好不好,你这个人,真是……”金九恨得跺脚。
玉阙宫中,贵妃正陪着笑替九皇子说着好话。
“老九出去是和臣妾报备过了的,再说是去南安王府的庄子上,又有侍卫们跟着,不会有什么事的。”
“朕知道不会有什么事,只是这孩子不好好读书,成日里就想着到处乱跑,实在不像样子。”盛隆帝一副气恼的神情。
今日前朝的事务告一段落,信步到上书房看看皇子们的课业,没想到先生说云潇已经有七八日没来上学了,着人来一问,竟是跑到南安郡王府的庄子上玩去了。
“臣妾已经遣人催他回来了,今晚就回来了,您就消消气吧。”贵妃捧过一杯茶来。盛隆帝接过来喝了一口,“这小子,越大越不听话,成日家就知道舞枪弄棒。”
“男孩子嘛,练练武,起码有个好身体,您看老七倒是整日家看书,可风吹吹就倒了,也愁人不是?”
“你就宠着他吧。”盛隆帝白了贵妃一眼。
“他母妃去的早,臣妾福薄,看着潇儿总觉得清儿要是还在,也该有这么大了……”贵妃叹了口气道。
看着贵妃眼角的细纹,盛隆帝的火气也下去了,抓过贵妃的手,轻轻拍了拍。
第二日,九皇子被太子叫到了东宫。
“你呀,这次怎么出去了这么长时间,不是说两三日就回来吗?还偏偏被父皇逮着了。”太子看着九皇子也觉得有些头疼。昨日父皇将他叫去训了一顿,说他没教好九皇子,然后又气哼哼去贵妃娘娘那里了。
“没事,不就是被父皇训几句吗,我都习惯了。带累了六哥和贵妃娘娘替我受过,这倒是过意不去了。”九皇子嘻嘻笑道。
“你呀,去给贵妃娘娘请过安了吗?”
“请过了,请过了,娘娘没生我的气。”
“说吧,这又是遇见什么新鲜事儿了,玩了这么长时间。”
“就是,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小子,在庄子那边遇着了。”
“就是那个和你打架的小子?”
“就是他,我又和他打了几场,所以才耽搁了。”
“你不是又没赢吧?”
“嗯,不过打得挺过瘾。”
太子摇了摇头,被人打了还过瘾,真不知说他什么好。
“对了,六哥,我还从那小子那得了好东西呢,来宝,拿过来。”九皇子转身对来宝叫道。
太子这才注意到来宝手里捧着的东西。
“这什么呀?”又是木杆又是布又是绳子的。
“这叫吊床,没见过吧,来,咱们到院子里,我给你演示演示。”
九皇子拉着太子来到院中,命人将吊床绑好,便一翻身躺在上面,轻轻晃悠着。
“怎么样,好玩吧,这几日过完了招我就和那小子躺在这上面休息,可自在了。”九皇子又从吊床上下来,拍了拍那粗布,“六哥,你要不要上来试试。不过要小心点,我可是掉下来好几次呢。”
“你说什么?你和那小子躺在上面,你们一起躺在这上面?”
“哎呀,不是,那小子在另一张吊床上,你怎么和那小子一样,总往歪里想啊。”
“什么,那小子往歪里想,他对你怎么样了吗?”
“哎呀,不是。”九皇子简直要疯了,这些人怎么这样啊。
看他急得跳脚的样子,太子也不再逗他,便扶了大太监德福往吊床那去,又有几个内侍忙跑过去不是扶着吊床就是伸着胳膊护在吊床旁边。
“让人扶着多没意思,我都是自己上去的。”九皇子嘟囔道。
“怎么,看我从上面掉下来好玩吗?”太子瞥了九皇子一眼道。
九皇子咧咧嘴,没再吱声。
太子躺在吊床上晃悠了一会,又被人扶着下来了。
“倒是有些趣味。这个是给我的吗?”
“是,这个给六哥,我那还有一个,临别时那小子把他那个给我了,还算有良心。”九皇子嘿嘿笑着。
“你那个是他给的,那我这个不是他给的吗?”
“这个是我花二十两银子从他那买的,别的地方可没有。”九皇子得意道。
太子的眼睛眯了眯,心道那个小子定是个贪财之人,这么两根木杆,一块粗布竟敢要二十两银子,这是把九弟当成冤大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