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苑中,当今带着太子与众王公大臣欣赏了一圈今年进贡的马匹,果然一个个膘肥体壮,眼明毛亮,心中很是欢喜。贾珠跟着九皇子走在一众人等后面,不时的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一时来自一处卷棚处,棚下并周围两侧廊下早已备好了几案桌椅等物,当今在中间落座,其他人等按次分坐,贾珠与九皇子也不过去,只在离得稍远些的一处廊下坐了,也不让人添置桌几,只命人拿了茶来,二人慢慢吃着。
过了一会,果有一个个骑手骑着骏马沿着场地绕圈驰行,表演些诸如马上倒立、马上叠罗汉等高难骑术,赢得了众人的一阵掌声、喝彩。
然后便是九皇子最喜欢的骑射项目,九皇子一见兵士摆上箭靶便站起身来,拉了贾珠走得离场地更近些的地方去看。
此时一位戴着毡帽的使臣站起来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子的话,旁边的译官仔细听完又问了几句之后,才回明当今是这位使臣手下也带了好箭手过来,想与大虞的箭手一较高下,并拿出本次进贡的一匹骏马作为奖赏。
贾珠听了心道这小国这是心疼送来的马多啦?还想往回找补点?还能这样送礼的吗?送出去二斤再抓回来半两。
番邦小国提出如此请求,我上邦大国怎么可能会不答应,当今自然挥手应允,并命人拿了一个镶金嵌宝的玉如意出来,也作为彩头添在里面。
一时侍卫军士们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其实我也想去。”九皇子以拳击掌道,“只是我是皇子,这种场合不适合去,若是输了可就不是丢我一个人的脸了。”
贾珠点头笑道:“咱们看着就好,咱们这么多人还能赢不过他们。”
话还真让贾珠说着了,那小国的箭手相当了得,箭无虚发,支支命中,固定靶自不必说,这是骑射功夫最基本的要求了,当然双方都不在话下。
可等到活动靶的时候,大虞这边就落了下风。仆役们放出鸟雀,那小国箭手也能箭箭不落,而且专设鸟雀的头部不说,竟还来了个一箭双雕,大禹这边换了两三个箭手上去竟没能挡住此人势头。
那小国使臣便得意笑道:“虽然我国没有大虞的疆域庞大,但这骑射的功夫可比大虞要好多了,难怪都说大虞的男人只会读书,文文弱弱,没有男人的样子。”
待译官将这话翻译之后,贾珠就见大虞的一众人等都露出不愉之色,当今虽然还气度雍容的坐在那里,但估计心里肯定也不高兴。
虽然都明白不以一时成败论英雄的道理,但这样被一个小国使臣讥讽,还当着这么多其他使臣的面前,当今的面子上还是很不好看滴。
贾珠心道这国家八百年出了这么一个厉害点的,就拽得好像地球都放不下他了似的。嘚瑟什么呀,你爷爷的,若是平时也就罢了,贾珠才没心思跟谁比拼箭术呢,可眼下不行啊,眼下是必须扬我国威的时候,哪能任由一个小番邦嚣张。
遂起身来自当今面前施礼道:“启禀皇上,小子愿与这番国箭手切磋一下。”说着便冲着当今不着痕迹的轻轻点了点头。
当今见贾珠出列救场,虽不知道贾珠箭术如何,但想到这小子平日鬼主意甚多,说不定有什么好办法也不一定,又见贾珠点头示意自己,便以手捋须笑道:“也好,你这小子就也去玩上一遭。”
遂又笑着与那使臣道:“这是朕九皇儿的伴读,小孩子一时兴起也要试上一试,大家只看个热闹罢了。”
那译官将这话译出,那使臣撇撇嘴没有吱声,那箭手却满脸的不高兴,觉得大虞弄了个小孩子出来比试,简直是对自己的羞辱。
贾珠才不管他,翻身上马,拿起弓箭略试了试,也还算称手,便一夹马腹,来到场地中央,示意那些仆役打开笼子放出鸟雀。
贾珠也不多射,飞起一只射一只,而且专射鸟儿的眼睛,射的数目与那番国箭手一样了,便也来了个一箭双雕,然后就不再射了。
周围顿时欢声四起,大虞的军士人等都高兴得不得了,刚才被那番国箭手压制的愤懑顿时化成了满腔的喜悦。
当今也没想到贾珠箭术这样了得,本还以为这小子要耍些小手段,没想到竟是这样一对一的绝对碾压,且还留有余地的样子,心下更是喜欢。
那番国箭手不由大惊,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贾珠一番,也没看出贾珠哪里不同,不过是个面貌好些的少年罢了,个头身量都没有自己魁伟,哪里来得这样好的箭术。
遂不服气表示刚才的只能算是平局,还要再与贾珠比试一场,这回不比射鸟雀,要比射铜钱,即将一枚铜钱悬于百步开外,一箭射中者胜。
贾珠弄懂了他的意思之后,便点点头,伸手示意那箭手先请,当下立刻有人便下去准备了,以贾珠与那人脚下白色灰线算起,百步外悬起一枚小小的铜钱。
众人都纷纷离席来到二人身后观看,连当今也扶着白公公一会看看贾珠一会看看远处的铜钱,好奇不已。
现在已经没人在乎输赢,大家都想看看这传说中堪比百步穿杨的箭法。就见那番国箭手凝神拉弓,臂穏身沉,一箭出去,就见百步外的大虞军士举小红旗示意,中了,众人都发出惊叹之声。
贾珠也心中暗赞,此人确实称得上是神箭手,只不过倒霉遇到了自己这个非人类,别说百步外的铜钱了,就是头发丝自己也能射中,别说百步了,再远个百步也没有问题。
见那箭手看向自己,遂也弯弓搭箭,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便一箭射出,众人都发出啊的一声,就见百步外番国的随从举起了红色的小旗,众人顿时哗然。
那番国箭手也被激起了斗志,这么多年他还没有遇到这样强劲的对手,也不询问一声便示意远处的番国随从将铜钱再挪得远些。众人一见知他还要再射,便都屏息凝神观瞧。
就这样,无论那箭手怎么射,贾珠都能跟上,直到一百五十步开外时,那箭手连发了几箭都未能射中,而贾珠还是一箭命中。
场上顿时欢声雷动,连那番国人等也跟着一起叫好,他们最是佩服这样真正有本事之人,不管他是哪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