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就在这样欢快的气氛中过完了年,贾珠的心中也很高兴,一直以来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贾家现在总算是不再往下坡路上走了。
贾赦打起精神留心着府中诸事,贾政也兴致勃勃监管着族学之事,又有元春成了未来的怡王妃,贾府看着势头越来越好了。
想来府中那些大小奴才也不敢再轻易做耗,跟着这样兴旺发达的主子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们也都会尽心尽力维持贾府的运转和体面,而不是像原书中写得那样,瞧着主家的势头不好,就想尽办法趁机多捞些油水,以备自己将来退步抽身之用。
原书中冷子兴演说荣国府一回,那冷子兴还只是周瑞家的女婿,并不是贾家的正经奴才,却在与贾雨村的一番对话中,都指出来贾家不过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罢了,外面的架子虽未甚倒,内囊却也尽上来了。
这样一个外人如何能对贾府这样了解,还不是日常听着周瑞两口子的言辞,推测出来的,可见当时贾家有点头脸的奴才都已经看出了贾府的颓势,那些赖大之流的世仆岂不是知道的更加清清楚楚,恐怕贾家的资产还能维持几年都能估算的差不多。
那赖家的孙子赖尚荣一出生就求恩典脱了奴籍,也读书准备做官之类的,恐怕就是早早打算好了退路。待到将来赖尚荣稳了,赖大等人恐怕也会求恩典从贾家出去,回赖家当自己的老太爷去,没个官老爷的父祖还在别人家做奴才的道理。
他们之所以没有在孙子选官之后立刻出去,一则是还想借一借主家的权势,二则可能还没有把自己的屁股完全擦干净,一旦换了别人当总管,可能就会发现他们之前的猫腻手脚。只可惜,贾家倒得太快了,以至于他们还没来得及撤出就被来了个一锅端。
如今,只怕这样的奴才还不大敢暗中挪取太过,因着主家势头好,还惦记着从主子这借更多的光呢。
那赖尚荣比宝玉大上几岁,恐怕就是自己刚穿来那会子就已经求了出去,也不知现在是在他自家读书还是依附到贾家学中读书,有时间还要打听一下才好,把这个小子捏住了,不怕他赖家不老实。
不过自己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这才哪到哪呀,什么时候等到太子继位了,凭着九皇子与太子的关系,那时,才能真正松口气呢。
不久,贾珠听到的一则消息,让他更坚定了这种想法,自己这是才打了点基础而已,后面还是要更加小心经营才是。
无他,出了年,当今很快下旨赐死了几年来一直关押在牢中的户部大司农胡忠恕,而且特令要将其活活饿死,只因其当日竟想要毁去“盛隆稻”最早的那匹稻子,差一点令“盛隆稻”无法面世,实在是罪大恶极。
既然他要毁去百姓的饭碗,那么当今就要毁去他的饭碗,令人将其饿死才是对他最贴切的惩罚。
很快,那被囚在木笼中示众的胡忠恕就死了,本来就因为常年坐牢,身子早已经亏损了,再这样水米不打牙的,两三天人便没了。
官府贴了告示,自有人为百姓讲明此人的罪行,百姓人人咬牙唾弃,都道当今圣明,这样的人就应该这样处死才对。
不仅如此,这胡家一家人也被当今下旨贬去极北苦寒之地务农,永世不得入京。
贾珠了解到这一切的时候,虽然也痛恨那姓胡的阴险小人,可是也让贾珠再一次真切感受到皇权的可怕,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翻脸比翻书还快。
看着当今一向都笑眯眯好说话的样子,可是杀起人来真是毫不手软,再想起上次吴家的事,实在令人胆寒。看来自己以后还是不能太想当然了,在皇家人面前还是要谨小慎微才好,少说话,多办事,多立功,少请赏,这才能保得平安。
很快的,贾家的两个孕妇都瓜熟蒂落,正如贾珠预料的那样,分别生下两个男孩。大一些的是陈夫人的儿子,贾赦欣喜若狂的给取名叫贾琮,贾珠听了心里暗乐,贾琮,甲虫,中间咋不加个“壳”呢,甲壳虫,多牛呀。
小一些的自然就是著名的环三爷了,贾政捋着胡子给定下了贾环的名字,贾珠就开始在心里犯愁,不知道怎样才能想个法子将这小子从赵姨娘那里分开。
赵姨娘这次生产可没像上次生探春那般容易,折腾了好久才生下来,一看果然是个带把儿的,更是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连奶娘喂奶都不让抱出去,就得在她眼前喂,整日家还几乎不错眼珠的盯着奶娘的一举一动,一会嫌奶娘抱孩子的姿势不对了,一会又指责奶娘拍孩子拍得重了,弄得奶娘除了出恭时耳边能清净会,其余的时间就无时不刻不在被赵姨娘挑毛病。
就连探春的奶娘也跟着遭了殃,这位赵姨奶奶动不动就跑到探春这边,不是拿走探春的吃食,就是拿走探春份例里的衣料等物,甚至连探春的月例银子也要拿走,美其名曰要给小少爷使费,小少爷身子弱,要多补补。
一个奶娃娃能使费多少,补补?一个吃奶的娃娃要怎么补,难道还能买好东西给奶娘吃,然后再让小少爷吃奶?再说小少爷又不是没有自己的份例,何苦来搜刮她们姑娘,都是身上掉下来的肉,何苦来哉。
奶娘劝不住,也拦不住,只能无奈叹气,如今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几个的份例都是一样的,日常的穿戴等物也都是一样的,若是自己姑娘总是少这、少那的可怎么好,再怀疑是自己偷着密下了可怎么好。
因此上与王夫人说了几次,王夫人现在只一心扑在元春身上,哪里理会这个,那一儿一女都是赵姨娘亲生的,人家愿意挪了女儿的贴补儿子,别人又能多说什么,反正自己可是按照府里的规矩一分不差的该给他们的都给了。
可若是巴望着环儿的待遇与宝玉一样,那可就是痴心妄想了,宝玉的很多东西那都是自己额外贴补的,就像给李嬷嬷多出来的五百钱,那都是从自己份例中出的,可不是府里原有的定例,难不成还想着自己拿私房钱来补给他们吗?
因此,只答应一声“知道了”便罢了。